山冲的死被瞒了下来。
刑部尚书都不清楚缘由的情况下,有关山冲的审问便都交给了姜阅。
姜阅吃了那么大一个瓜,自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定然是不会往外说的。
其实山冲的死泄不泄漏都没关系,只是谢清月想缓和一下那人的行动速度,他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查清楚。
临危受命的姜阅在暗牢门口加派人手,本想第二日下了朝来谢府解惑,却在宫中等到天光大开,等来了早朝取消的消息,于是便直接来了谢府。
谢清月昨晚回去的很晚,但今日依旧辰时便起了。
自她回到晚月阁之后,便再未睡过一次懒觉。
之前谢清瑜陪同谢夫人住在武侯府,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登门拜访访的是谢清月,然而先去的却是谢清瑜的院子。
谢家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没有太出格的情况下,还是希望谢清瑜能开心一些。
她亦是心悦姜阅的。
谢清瑜第一段感情就很不顺,好不容易开启第二段感情,又因为家族的关系不得不分开,情路实在坎坷。
才进院子就见谢只只被春临半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哟~只只真棒!”姜阅挑眉,下意识的就夸了出来。
谢只只与他好久不见,但觉得眼熟,瞪着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姜阅走过去蹲下与谢只只对视,笑着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颊,道:“许久不见,不认识爹爹了?”
春临:“……”
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不等春临反应,姜阅便将谢只只抱在了怀里,还掂了掂:“唉,只只长高了!也重了不少,爹爹都要认不出只只了。”
谢只只被掂的开心,咧开嘴露出几颗小白牙嘻嘻嘻的笑了起来,双手乖巧的搂住姜阅的脖子。
“嗲~嗲~”
姜阅大喜过望,开心的在谢只只脸颊上亲了一口:“唉~”
用了早膳听到动静出来瞧的谢清瑜:“……”
姜阅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去找谢清月。
走的时候顺便把谢只只捞了起来。
这会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却不似要下雨,在外面玩正好,谢清月那有游乐园,他陪只只去玩一会。
谢清月在老位置喝茶,摇椅一晃一晃瞧着好不惬意。
原本清净的耳边都是谢只只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姜阅才依依不舍的过来。
经过一个晚上,姜阅已经大概将事情捋了一遍,目前他只有一个问题。
“那个殿下是邓家的谁?”
摇椅轻轻地晃动,谢清月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姜阅:“?”
“那你昨晚……你诈他?!”
谢清月对于姜阅的大惊小怪十分嫌弃:“又没什么损失。”
即便是猜错了又能怎么样?
姜阅朝谢清月竖起了大拇指。
又问:“那你是怎么锁定邓家的?”
之前的所有事件里,压根就不曾牵扯到邓家过,即便在秦艽的证词里有对邓文彦的控诉,但那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再者那两次戚从戎并未真正的受到伤害,就算是想要追究也并不会如何。
这也是闻澜之没有动邓文彦的原因之一。
“此事说来话长。”
姜阅:“那你长话短说。”
谢清月:“……”
两人对视之时,闻澜之匆匆而来。
他脸上表情少有的凝重。
“周家和杨家的事情发酵,岑诵带头进宫进言了。”
姜阅扬眉:“他凑什么热闹?”
昨日发生的事情姜阅自然知晓,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上京,周家查出来的结果瞒不住,证据更是直指武侯,至于杨家,虽然凭小妾一口之言不足为证,但此时的杨骞哪有什么理智可言,何况家中还有一个痛失亲子娇蛮跋扈的刘家女,
他们要闹姜阅是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岑家也插了一脚。
谢清月的脚落在地上,止住了摇晃的椅子,缓缓站了起来。
“岑诵的嫡亲妹妹嫁的是秦訾,与秦家本就关系亲密,如今太子殿下未醒,朝堂自然是越乱越好。”
岑家这么做也不算是落井下石,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何况六殿下的身份比三殿下更合适替太子殿下站在朝堂上。”
六殿下身后没有势力可依,但三殿下不同,他的身后是良妃娘娘,是武侯府,是谢府,是帝师。
或许还有颐安王府。
秦家不敢赌。
若是能借此机会钳制住三殿下在朝堂的发展,与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闻澜之担忧的就是这个,若是其他方不动,他们很轻易就能从中看出已经被侵染的叛国细作都有谁,但如今秦家下场将水搅浑,无疑是加大了难度。
谢清月捏了捏闻澜之的手背,笑着宽慰他:“那位殿下应该预料到了,祂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闻澜之清润的眸子微微放松,他握住谢清月冰凉的手,道:“我有些担心祂后面的动作。”
六殿下上位,对祂到底有什么好处?祂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姜阅听了一圈有点明白了:“奇利国的细作要拥护六殿下?!”
姜阅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他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灵妃难道也是奇利国的细作?!”
谢清月一言难尽看向姜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姜阅一脸无辜:“开个玩笑。”
灵妃进宫前陛下必然会将杨家查一个底朝天,稍有不对便留不到现在,压根就没有可能。
谢清月不是很想搭理他。
“只只玩了这么久该累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快走吧,去把人送回去。
姜阅十分识趣,起身就走。
他也不是很想在这里看他们两个牵手,他也要去和媳妇儿贴贴。
闻澜之牵着谢清月进了屋子。
外面起了些风,空气中稍有些凉意,似乎要下雨了。
今年的夏天雨水颇多。
好在工部这些年很给力,修建的堤坝十分牢固。
自从出过一次堤坝事故之后,没有人再敢打修筑款的主意。
至少这十几年都很安稳。
谢清月坐在软榻上,闻澜之熟门熟路的拿了毯子给她盖上,自己才在对面落座。
梅书端了茶进来,放下后又将窗户落下些许,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谢清月抱着热茶道:“他们的殿下就在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