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咒对自己的能力异常自信。
若不是师傅藏私他怎么可能比不过他大师兄?!不过是嫉妒他的天赋刻意打压他罢了。
待殿下披荆披荆斩棘重归朝堂,国师之位非他莫属!
只可惜他的美梦也做不了几日了。
六月初五,闻澜之一声令下,围困大慧寺的府兵立即行动起来,将大慧寺所有的人都抓了起来。
这一举动令方丈等人猝不及防,跑都来不及。
“施主这是什么意思?”方丈心存侥幸,面色不虞的质问。
郎末长剑出鞘,直接压在了方丈的脖子上。
方丈下意识抖了一下,但强忍着没有动,心底仍存一丝侥幸。
如果只是因为佛殿倒塌,他绝对不会有事,如果这个时候反抗暴露,这么多人怕是逃不脱。
方丈选择了前者。
锋利的剑锋在方丈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郎末嘲讽冷笑:“管仲余,一个被奇利国皇室丢弃的王族,也想在大晟搅弄风云,简直可笑。”
方丈:“!”
也就是管仲余,干瘦的脸上震惊的无以复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这么多年了,他隐姓埋名来到大晟蜗居在这小小的大慧寺,忍辱负重做着他曾经最厌恶的行当,不敢露出半点端倪,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因为激动脖子上的伤痕更重了,疼痛让他冷静下来,脑子也异常清晰,他想到谢清月莫名其妙的要在大慧寺造佛像……
“你们早就知道了!造佛像只是借口,就是为了调查大慧寺!”
郎末:“倒也不算太蠢, 捆起来带走。”
“等等!”管仲余一想到自己被谢清月给耍了更是气的发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周衡也是你们杀的?”
郎末挑眉,算是默认。
“绑。”
府兵上前将人五花大绑,一点都没留余地。
管仲余喘着粗气反抗,仍是不敌。
“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算完了?!我告诉你们,没完!没完!哈哈哈哈!”管仲余声嘶力竭,像极了死前挣扎,疯魔了一般。
踏出屋子的狼末招手让人将他带过来,不怎么好意的道:“徐咒妄图反抗,已经死了。”
疯狂大笑的管仲余一愣,张开嘴笑声却吐不出来,他心底的确藏了徐咒用暗术控制郎末救他们出去的侥幸,如今被戳破却依旧嘴硬。
“你以为……”
“你猜前几日那个方向的大火是怎么回事?要多少人才能烧这么久还没烧完呢。”
管仲余:“……”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郎末收回指向寨子的手臂,淡定的后退几步。
“嘴堵上。”
“唔唔唔!”
走了两步郎末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管仲余道:“不如这样,与其做梦回到奇利国呼风唤雨,不如交代一些东西,我可以保你不死,荣华富贵也不是不行,就看你交代什么了。”
管仲余愤怒的瞪着他。
“行,带进那间屋子里,我们谈谈。”
不管管仲余愿不愿意,反正他是被带进去了。
一言等人在外面等着,里面很安静,隐隐有说话声传出来,但是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他好像听到什么‘殿下’之类的话了,但也可能是太阳太毒晒的他出现了幻听,他怎么可能出卖殿下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郎末出现在门口,而他身后是解绑了的管仲余,神态小心谄媚,乖乖的站在郎末身后。
“去,将方丈廊下的鸟笼取来。”
一言:“!”
一言不可置信的看向管仲余,却被上前一步的狼末将视线挡住。
“这些都带下去,管先生与我一同坐马车回府。”
“是!”
一言等人被带走,脑子里一片浆糊,管仲余真的背叛了殿下?他敢背叛殿下?可鹩的事情又怎么说?那可是机密,连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城门口早在前几日颐安王府的府兵出城时就吩咐过了,不用拦着,于是当他们押着一长串光头和尚回来的时候,一点没为难很轻易的就放行了。
但派人跟着也是真的,这么多人总归要知道是去哪儿,也好给顶头上司交代。
只是怎么还有一辆马车?
马车上坐着的是管仲余,这会他笑容满面的与郎末说着话,举起的手上还落着一直泛着黑紫光辉的鹩。
那只鹩张着嘴,不知道在叫什么,人声嘈杂,听不清楚。
马车行至青云路,不知谁家马厩的马跑了出来,横冲直撞的涌进了押送队伍,周边有看热闹的百姓,一时便乱了起来。
一言趁机将早已松动的绳索挣开,僧衣一脱抱着头就窜进了人群里,挤出去后头也不敢回的就跑,直到觉得自己跑的够远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只是还没喘口气,一把匕首就从背后抵住了他的咽喉。
一言立刻举起手来,求饶:“好汉饶命!”
身后的人道:“管仲余背叛了殿下。”
一言听到这几句话就知道是友军,却也不敢动,于是道:“他应该不会……”
匕首又在喉咙上压了压,一言赶紧改口:“是,那个郎大人不仅饶了他的命还对他许以重利,我亲眼见到管仲余将鹩的秘密说了出来。”
两人谈了话原本没在意鸟笼的郎末忽然派人去拿了,必然是管仲余跟他说的!
身后的人沉默一瞬,然后刀尖便刺进了一言的咽喉,速度太快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匕首抽出,那人转身就走。
过了好几秒一言才反应过来,抬手去捂咽喉,而此时咽喉的血液才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问就是后悔。
要是知道跑了的下场是这个,他怎么也不能跑。
颐安王府如此大的动静,吴谦自然也知道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楼下的看不到尽头的队伍,儒雅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有些阴狠。
敲门声响起,外面人来报:“掌柜的,新茶到了。”
吴谦关上窗户打开门,面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表情:“走吧。”
侍从抬脚跟上吴谦,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来。
福来居以茶、琴雅致出名,每次有新茶吴谦都会亲自查看。
送茶的是个年轻人,他将茶叶一一摆开,每一样都会介绍一下,口感,味道,益处,冲泡方式,显然是个懂行的。
吴谦没有打断听他从头说到位,只是问了一句:“小哥懂的真多,只是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年轻人笑着道:“以前是我师傅送的,他年纪大了见我能出师便打发我来了。”
吴谦点头:“原来如此。”
“都收了吧,云师傅的茶自然都是好的。”
云记茶园不是私人茶园,而是上京附近一座村子,全村人都以种茶为生,祖辈都是茶农,种出来的比一些私人茶园要好的多,吴谦偶然得知,多年以来便一直用的就是这里的茶。
待年轻人离去,吴谦转身回了福来居自己的休息处,才关上门脸色便沉了下去。
“杀了管仲余。”
为什么要杀管仲余?难道是他叛变了?吴谦心底存疑,但殿下的消息不会有错。
吴谦瞧了眼袅袅升起的香炉,眼睛里满是狠绝。
“那就杀了。”
谁也不能阻挡殿下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