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埔知道诡秘的身影是天台九皓和他们带领的士卒,心中便不惊悸;不屑一顾地瞥了几眼,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天空中看不见星星,自然也就没有月亮;道路越走越黑,白埔凑着大街两旁敞开着的大门里射出的灯光摸索前进。
说摸索好像有点牵强附会,应该说是大步流星变成小步疾驶;这是因为白日里杜凯带白埔在太守府衙一周踅摸了一边;杜凯十分熟悉地给白埔提示那里可以越墙而入,那里不能越雷池半步;因此上白埔才是轻车熟路。
民居门洞里射出来的灯光有点昏黄,仿佛垂死老人在最后的喘息。
尽管灯光微弱,可总比没有强啊!处于黑暗中的人,对萤火虫的光亮也是十分珍惜的。
白埔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加快了步伐,身后的黑影也就如形随形。
白埔来到太守府衙后面的空地上,见那里没有巡逻的兵士;便就身子一纵跃到墙头上。
白埔蹲在墙头上向府衙大院看去,只见阔落落的一个院落还真不小;而就在白埔蹲墙的地方,伫立着一棵大槐树;白埔心中一喜,迅速把身子从墙头移到大槐树上去。
白埔刚在大树的树冠中藏好身子,便见一队巡逻的兵士从树下经过;兵士们持枪挎戟行走匆匆,正在执行巡逻任务。
白埔倒吸一口冷气,寻思他的时机掌握得真好;要是还在墙头上磨撑;弄不好会被衙巡逻兵逮个正着。
白埔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杀戮任务会一番丰顺。
白埔正在遐思,却听树冠上有动静声;立即屏住呼吸警觉起来,一个人已经从高处留到他的面前。
从高处下来的人在白埔对面的树杈上站稳后,白埔才发现他是天台山九皓老九巴泽。
白埔激动不已地抓住巴泽的手臂想说什么,巴泽捂住他的嘴将自己的嘴巴贴在白埔耳畔悄声说道:“朱世安就在上面站着!”
白埔紧紧抓住巴泽的手在掌心中抠抓着暗示:九王爷和白埔志同道合,欣喜能跟你一起。
巴泽同样用抠抓白埔的手掌心暗示:这是朱世安逼着我们来的,白将士不能气馁;只有缴了投名状,赶走朱世安那是时间的问题。
白埔心中很激动:能在黑夜中大树冠中,头顶站立着虎视眈眈的朱世安;两人用手语传递各自的心声,还真是一种鼓舞。
白埔和巴泽手语一番,心中想到:朱世安这个瘪犊子原来是买通天台八皓的五皓压制九王爷巴泽三人篡夺了九洞峰的领导权,九王爷一直想翻盘但没有信得过的助手;没想到天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白埔率领30个丐帮兄弟赶到天台山;而朱世安竟然残忍地杀害丐帮帮主白二,巴泽知道白埔不与朱世安同生;便想利用他除掉朱世安,但表面上对朱世安却是唯唯诺诺。
而朱世安这厮也是后院门上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禁让白埔29个人每人要缴2个投名状;给白埔一行进九洞峰的机会也不给,而且还要督促白埔杀人?这时候的白埔是身不由己,不想杀人也得杀。
朱世安这个贼子行动还挺神速,刚才在街上行走;白埔看见他们在身后形影不离;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秘到围墙跟前的大树上了。
白埔心中想,却听前面传来说话声:“太守有令,今夜晚在东跨院大厅宴请府衙、县衙一干吏员;叫我们务必加强戒备!”
“那是应该的,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啊!”另一个声音回应着道:“不过也不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府衙这些年来一直很安全!”
“不能掉以轻心,被朝廷追捕的阳陵义侠朱世安一定还在附近活动!”一个尖利的声音喝叫着:“太守几次率领府兵擒拿朱世安,这家伙一定怀恨在心;弄不好今夜晚他会利用这个特殊机会闯进来对太守不利,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
说话的是不更舒已,而前面那两个是公士纪悔,士卒屈从。
白埔从三个巡逻兵的对话中听出端倪来:太守张澜在东跨院宴请府衙和县衙内的吏员。
三个兵士的话语让白埔对朱世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原来这家伙要借用白埔之手报自己的一箭之仇。
朱世安让白埔来拿投名状,说是对他进行考验;而白埔一旦杀死右扶风太守张澜和他的属从;不正报了朱世安对张澜太守的仇恨吗?
白埔是枪手?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白埔愤怒不已地在心中说着:“好阴鸷的朱世安,想耍白爷?没门!白爷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要将汝从天台九皓的首领位子上拉下来。
不更舒已和公士纪悔以及士卒屈从几个兵士唠唠叨叨地叙说着向远处走去。
白埔蹲在大树上把周围的动静观察半天,便就飞猫一样从大树上跳到地上;伏趴草丛之中。
四处寂静得瘆人,几声蝼蛄子“哩哩哩”的叫声给瘆人的气氛增添了些许恐怖。
白埔观察一阵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就施展轻功向东跨院那边踏空而去。
白埔飞奔的速度很快,仿佛一只觅食的灵猫;如此上乘的轻功是他在秦陵大塚两千多年来修炼的结果。
白埔一路疾行,来到东跨院门前;只见里里外外兵警林立;而在宴请的东大厅,却是灯火通明。
白埔身上带着璇玑刀,装扮又是铠甲戎装;进到大厅里面还真有一些难度。
白埔伏趴在东跨院不远的草丛中向前看去,只见还有姗姗来迟的吏员走进东跨院。
而吏员经过门口的岗哨时,都要从腰间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让卫兵查验!
“官凭印信!”白埔心中疾呼一声,立马来了精神;他远离东跨院,潜伏在大路的一簇草丛守株待兔。
还真有兔子来了,是府衙的主簿;主簿是个胖子,路径草丛时被白埔拽到草丛里面削首。
白埔换上主簿的衣服,看了看他挂在腰间招文袋里面的官凭和印信;心中不禁一喜,默默说道:“真是想啥来啥!看来今夜晚的狗屎运还真不赖!”
白埔将主簿的尸体用荒草盖住,将自己那把璇玑刀藏在宽大长袍下面;昂首阔步地向东跨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