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同意公孙贺擒拿朱世安,公孙贺历经艰辛万苦终于将朱安世捕获押送朝廷。
朱世安被擒拿,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眼见将被赦免;但更大的灾难却向公孙贺父子逼来。
朱安世对逮捕他的公孙贺怀恨在心,不屑一顾地笑曰:“丞相祸及宗矣。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
用白话文讲就是:丞相把祸事引到自己家族里了,终南山的竹子写不尽我要告发的罪状;斜谷里的树木也不够制作被牵连的人所用的桎梏。。
朱世安在狱中上书,声称公孙敬声与武帝女儿阳石公主私通;且在皇帝专用驰道上埋藏木人以诅咒皇帝等事件。
汉武帝一生疑神疑鬼,当时正在病中性情更加暴戾无常;下令追查公孙敬声。
结果公孙贺、公孙敬声、两个公主全都被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巫蛊之祸”还殃及到戾太子刘据自杀,母亲卫子夫悬梁自尽;刘据的儿子、儿媳以及不少无辜之人全都丧生在巫蛊之祸中。
白埔把自己知道的朱世安的情况回忆一番,便就若有所思地看向杜凯道:“杜老伯的师傅是朱世安?他现在是天台九皓?”
“是啊是啊!”杜凯忙不迭地回答着,向白埔深深一揖突然道:“我说白将军,你不要折杀小人好不好?”
白埔瞠目,死死盯看着杜凯不知说什么才好;杜凯怎么讲出折杀他的话?白埔哪个地方折杀杜凯哪?杜凯给白埔送了九宫璇玑刀,白埔为何要折杀他?白埔不明事理地盯看着杜凯,不知他说这话的意思。
杜凯见白埔六眉鼠眼,禁不住坦然地捋捋下颌上几根稀疏的胡髯道:“小人说的是白将军不要叫杜老伯,从现在起小人就是你的跟班;跟白将军兄弟称呼则可!”
“原来是这个碎事!”白埔粲然一笑大彻大悟道:“恭敬不如从命,杜老伯现在就变杜大哥!”
白埔说着打躬作揖道:“杜大哥在上,请受小弟白埔一拜!”
白埔嘴里说着,双手抱拳深深三揖;慌得杜凯手忙脚乱,一把抓住白埔的手臂道:“白将军是贵人,岂能给小人揖拜?停了停了!”
白埔停了揖拜,谦恭地说了一句:“我们既然成为兄弟,就不能有贵贱之分;还望杜大哥不要妄自菲薄!”
“好咧好咧!”白二打断两人的唠叨话语道:“白爷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杜老兄刚才讲了一箩筐话小人只用一句概括,那就是:他想跟白爷爷上天台山去看自己的师傅朱世安!”
白埔愣怔,一脸狐疑。
白二接上前面的话想继续讲下去,可是张了张嘴没有讲出来;而是把脑袋在脖朗阁转了一圈四处觑看,见附近没有巡逻的官兵;但郭六家的羊肉汤锅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便就走到一个衣服褴褛的小孩子问了声:“童子鸡,你从砖瓦窑过来时见那边有没有官兵巡逻!”
眉城是右扶风太守驻跸的地方,西汉朝实行郡国制;太守相当于郡守是后世的省部级干部。
而眉城县衙依旧存在,县衙、郡府两级朝廷同时存在。
眉城又是盗贼、匈奴奸细出入频繁的地方,因此四道城门上的岗哨昼夜不撤;凡是进城的人都要查验通牒——腰牌。
而在城内四五平方公里大的区域内,几队官兵交叉巡逻;砖瓦窑那地儿是官兵巡逻的重要。
被白二称作童子鸡的小孩上前几步回应一声:“启禀老大,小人从砖瓦窑过来时没有见到巡逻的官兵!”
白埔见童子鸡喝喊白二老大,方才坐实他此前的推断——白二是丐帮帮主。
西汉朝时花子头儿还不叫帮主,只叫头而;但换汤不换药,头儿和帮主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白二是丐帮帮主,看样子他手下的人手还真不少;光小小一个眉城随便招呼一下便就来了五六十个,如果把关中道、长安城的花儿兄弟聚拢一起还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白埔正在遐想,却见白二转向他道:“白爷爷,这里是城中心说话不方便;我们上砖瓦窑那里去吧!”
白埔和众花子来到砖瓦窑,只见浩大的一方地面上耸立着早就废弃的砖瓦窑;砖瓦窑一周边长满一人多高的狼尾草;狼尾巴草后面又戳着一排子掉崖塌角的破窑洞。
破旧不堪的景象给人一种荒凉、肃杀的印象和惊悸不安的感觉。
白埔倒吸一口凉气,走在前面的白二突然打住脚步道:“白爷爷,砖瓦窑和后面的破窑洞就是我们兄弟打寝的地方!”
白埔没有吭声,心中默默叽咕:“白二这帮花子的日子很不好过!不过这年头有家有室的百姓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何况一帮无家可归的乞讨者!”
白埔心中想过,把手臂向前指指道:“二先生,领在下四处看看!”
白二、童子鸡、杜凯带着白埔在砖瓦窑里里外外看过一遍,又走进后面的破窑洞看过。
砖瓦窑和破窑洞都是花子居住的地方,砖瓦窑冬天暖和夏天闷热;破窑洞无墙无碍大张着口恰恰相反。
乞丐的住处谈不上什么被子、褥子,最豪华的就是身底下铺些麦草;夜里身上盖一方稻草帘子……
如此寒酸、腌臜的地方白埔还是头一次见过。
白埔眼睛里盈满泪水,定定神问白二:“二先生就没想过改善大家的生活?”
白二低头不语,停了好大一阵子才道:“前几年这座砖瓦窑开工生产时,我们能在里面搬运土坯挣一口饭吃;自从砖瓦窑关停后,大家失去唯一挣钱的场所,只能四处流浪饥一顿饱一顿!”
白二说完上面的话清清嗓子提高声音道:“要不白爷爷一提起请吃羊肉汤,小人便将这帮穷兄弟都召唤来了;让您破费了啊白爷爷!”
“二先生不是在白家村有家吗?有家就应该有土地!”白埔冷不丁问了白二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咋也落魄到这等地步?”
白二面面相觑,回过神来哀叹一声道:“白爷爷没有说错,小人在白家村是有一个家;可是并没有土地啊!”
白二说着伸长脖子咽了一口唾沫道:“以前小人的祖上是有十几亩土地,可后来全被大户强行买去了,到小人手中家贫如洗;只能乞讨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