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些话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明明是他将云落羽害死的，如今，他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深情。
就算是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慕修寒，你继续说啊，后宫那些人究竟是回忆还是愧疚，你害了我还不够，你还想着要害霍家，慕修寒，你有没有心。”
对于慕修寒将她害死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云落雪心中已经平静下来。
不过就是一个失败者，当年，她只不过是眼瞎了而已。
可是，慕修寒不该做的就是，将主意打到了霍家的身上。
霍家，可以说是云落雪心中最后的底线。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毒素爆发的那么快。
“霍，霍家……”
慕修寒彻底的语无伦次起来，他对付霍家，只是因为他害怕霍家手中的兵权，害怕霍家知道当年的事情后对他进行报复。最主要的是，他怕死，是真的怕死。
“是啊，你命令我那些舅舅们回京不说，还将我外公等人私下大狱，当年我外公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慕修寒，你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咎由自取。”
说道那些，云落雪心中就有着怒火。
好在她同慕凌云手中有着势力，要不然，霍家还不知道会遭多大的罪。
慕修寒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很清楚，云落雪说的那些话一点错都没有，这件事，本就是他做的不对。
可是，哪一个皇帝想要自己下属有着那么强大的兵权。
“是你，给陛下下毒的人是你！”
一直沉默的云落安直接开口，眼睛瞪得巨大，声音中全是惊恐。
慕修寒再度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云落雪。
这时候，他才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孔，已经变得极其陌生起来。
话说到这，云落雪倒是也不准备隐瞒什么。
“没错，毒是我下的，烙梅香如何？”
这时候，两个人才知道，原来，从最开始，他们两人就进入到了云落雪的大网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修寒猛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癫狂。
外面的守卫听到大殿中的动静，直接跑了进来。
“宸王妃，您可有事？”
两人看都没有看仍旧处于狂笑中的慕修寒，以及满脸惊恐的云落安。
“我无事，你们下去吧。”
守卫再度看了几眼后，确定是没有什么事情，这才退了出去。
云落雪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两人。
一直到，慕修寒笑的眼泪都出来后，笑声一点点停止后，她这才轻启红唇。
“曾经，我是恨透了你们两个，只是，若是你们一开始不招惹我的话，你身上的毒，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事情，顶多就是偶尔大脑不太受控制罢了。要怪，就要怪你再次打了我的主意，打了霍家的主意！”
慕修寒嘴角漫起一丝苦笑，“是，这一切都是我自不量力，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大笑之后，慕修寒一点点的平静了下来，眼神也变得越发的清明。
“从一开始，我顶替小皇叔，做了你的救命恩人的那一切，就是错的。那时候，我不过就是虚荣心作祟，至于那个玉佩，说起来，还真的是一个误会，当初，我只是去看看那个小皇叔到底病成了什么样子，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谁曾想，将玉佩遗忘在了那里。再后来……”
慕修寒看向了云落雪，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回忆。
“后来，你拿着玉佩找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再后来，所有的事情就已经不受控制。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利用你的。”
对于慕修寒来讲，云落羽的出现，就像是在他那昏暗的生活中，投射下来的一道亮光一般。
尤其是云落羽那双眼睛，清亮的很，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总是自惭形秽。
那种目光，那种让他想要靠近又不想靠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让他心生滋生了一丝罪恶。
不知道从何时候起，他就只想毁了那道光。所有的利用，以及后来的种种，完全像是不受控制般的发生了。
“落羽，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利用你。所以，我的命，你拿去吧。”
现在的慕修寒，已经不再害怕死亡了。
他知道，这是他欠云落羽的，而且他也清楚，云落羽既然前来见他，那就说明，他距离死亡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你的命？我还不屑于拿去。云落安，我的好妹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呢？”
云落雪笑看向了云落安，此时的云落安，是浑身颤抖。
“不，不是，没有。你是鬼，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我。”
对于云落安现在这种样子，云落雪既是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意料之中。
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一个纸老虎，若是说以前是装疯卖傻，那么现在，就是真的已经开始丧失神志了。
或者说，她已经被云落雪吓疯了。
“慕修寒，或许你还不知道吧，云落安之所以被关在了这里，原因很简单，她将皇宫交给了轩辕陌。也就是说，你选择的好皇后，亲手将南安交给了那青云之人。哦，对了。”
云落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怎么忘了，我亲手推上皇位的人，竟然同一狼子野心之人合作，若非如此，皇宫也不至于被轩辕陌控制，我的夫君，也不会因为救我而受伤。更何况，慕修寒，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毒死你的亲生父亲。所以说，你们两人，就在这里好好地待着吧。”
云落雪已经不想在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所有的纠葛，已经烟消云散了。
竹苓将云落雪扶起，转身向着大殿外走去。
她知道，就算是这两人想要自尽，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做了错事，就该好好地悔过才对。
“羽儿！”
慕修寒猛地大喊一声，只可惜，云落雪的身体并没有停顿，仍旧是步伐稳健的离开，一直到衣裙彻底的在慕修寒眼中消失后，慕修寒才颓然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