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初溜出市政礼堂时，身后掌声如雷。
手机还在直播状态，那句极其臭屁的‘你们可以鼓掌了’简直辣耳朵，弹幕配合的集体刷：鼓掌鼓掌鼓掌鼓掌……
俨然被祁少爷的个人魅力征服。
秦小初忍不住扭头朝身后直通二楼的石阶瞪眼睛，表达嫌弃与不满。
不想回身同时，脚下一崴，顺势撞进谁的怀抱。
“谢谢啊……”秦小初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在看清陈曜霆风平浪静的脸孔时，很尬的默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心点，走路要看路。”陈曜霆自然看到她刚才连串幼稚的小动作，随意应和着，将她扶稳站好，便松开手，“要走了么，去哪儿？我送你。”
秦小初：“……”
陈曜霆：“？”
对视。
一边绞尽脑汁想委婉拒绝的理由；一边已然有了主意，不疾不徐翘首以待。
礼堂大厅并非空无一人，工作人员和执勤的警卫三三两两站着闲聊，没有得到邀请函的记者媒体也还守在礼堂外等散场，他们两个的绯闻一直断断续续，要是在这时候被拍到同框，会很麻烦……
片刻，秦小初沉不住气了，只好硬着头皮拒绝道：“不必了，我和朋友说好了，去城郊的电影音乐节闭幕场看她演出，我们不顺路的。”
她记得吃饭的时候，陈曜霆说过要赶凌晨1点的飞机去C国，近来那边在举办电子信息博览会，他有一场演讲很重要。
秦小初以为自己这么说，他就会放过她了……
她多为难啊，难道他看不出来？
“其实，要是在一个月前，我不会逼你逼得那么紧。”陈曜霆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似在掩饰真实的情绪，“门口有记者，你跟我从后门走吧，保证不会被拍到，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完。”
……
秦小初在离城长大，这座礼堂来过许多次，从来不知道有一道后门可走。
比起为盛典而装饰得富丽堂皇前门，礼堂的后面颇为冷清，几辆车停在长方形的花园里，花园外，参天的梧桐将月色遮挡，为此处增添了几许深夜应有的宁静。
陈曜霆的车就停在树荫下。
是外形就很蛮的改装越野，哑光黑的外表，配上宽大的车胎轮子，很轻易的将车主人的性格描绘出来。
陈曜霆和祁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光看两人的车就能找到区别。
祁烈喜欢各式各样跑车，颜色一定要酷炫，极其讲究车身线条的流畅美感，动力性能、发动机、变速箱包括电子系统等等。
在买车的过程中，他会让专属团队把车当成艺术品改到最好，然后挑一个不错的天儿，在车库里选一辆‘今日宠儿’，上哪里去兜几圈。
祁烈是一个会给自己很多选择的人。
感情方面，秦小初先被他选中了，才有的认定。
而陈曜霆呢，以秦小初见他的次数为例，每次他开的都是同样的一辆车，看似不挑，不讲究，但这两哑光黑的越野却是他的唯一。
所以结论是，陈曜霆先认定了秦小初，而后就不给自己其他选项了。
两种感情，她无法武断的判定谁好，谁不好。
只因她先接受了祁烈，她和祁烈是互相选择的。
感情一旦发生了两厢情愿，后来的不管多优秀都会成为多余。
怎么办呢……
上车后，秦小初就开始纠结。
年前陈曜霆到家里吃饭那次，她已经很干脆的拒绝过。
需要把原话换个意思再说一遍吗？
秦小初左思右想，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他想对自己说什么呢？
一言不发气氛太僵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夺命call。
秦小初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拒绝接听。
对方再打，她依旧坚定的拒绝！
来回折腾数次后，打电话的人发来一则短信。
【祁烈：别以为不接电话，今天就能这么算了。我知道你要去哪儿，有种你别去，直接回家缩着。】
秦小初：“……”
有这么跟女朋友说话的吗？
不就是不让你在盛典现场当着几十万直播观众的面跟我求婚，你就这样气急败坏？
秦小初没想理他。
心说反正小澍和关诚在一起，只要关诚看见她，肯定会跟祁烈通风报信。
你要来找我就来吧，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没想到某人不依不饶，凶巴巴之后，突然换了套路。
【祁烈：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你居然留给我一个背影，秦小初，你就是这么伤我的心的？】
秦小初：“……”
【祁烈：你知道现在网上都怎么骂我么？这种时候难道身为女朋友的你不该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面对？】
秦小初：“……”
【祁烈：我有点难受。】
秦小初：“……”
【祁烈：不是，更正一下，是很难受！】
秦小初迅速上微博，直接点进热搜，排行榜上一水和‘戏精’有关的词，其中空降第三的竟然是‘史上最强戏精CP’。
说的就是她和祁烈没错了。
【秦小初：K神，求你好好说话，网上骂你的同时还不是把我稍带上了，我有说我很难受吗！】
【祁烈：Neil大大，你并不无辜。】
【祁烈：：）】
【秦小初：：）】
回复完这则信息，秦小初把手机放进包里，再聊下去会被气死！
再一回神，转脸和开车的陈曜霆四目相触。
秦小初登时局促，“……抱歉。”
“无妨，是我强人所难在先。”陈曜霆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归于沉默。
秦小初茫然得低下头去，眉心拧起褶子。
稍适，她重新抬起头，“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陈曜霆仿佛愣了下，目光似有停顿，抑或是紧绷？
秦小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他看得紧张了，只听他道：“罢了，不重要。”
不重要为什么还专诚在前厅等她，明知逾矩也要坚持送她？
唉……
现在流行男人走深沉路线么。
……
一路无话。
来到郊区新艺术广场，人山人海的景象想到热闹。
到处都是精神十足的小年轻，装扮或朋克或摇滚，还有COS二次元的小团体。
陈曜霆把车停在路边，秦小初轻声道了谢，刚下车，被他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