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晚会开场,简凤阳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没有别的伴奏,没有能够迅速热场的金歌热舞,真的很不及格。
不过,无妨。
这是文学盛典,热爱文字的深度宅们更喜欢轻松简单的弹唱。
只有写过的人才会知道,和文字打交道是一件多么孤单的事,一如此刻在台上唱着歌的简凤阳,孤立无援,却也乐在其中。
旁人或许不会懂。
无需他们懂。
正是这份孤独,成就了无数经典。
简凤阳选的歌很有意思,名字叫做《陪你度过漫长岁月》,这首歌有些年头了,秦小初和他都非常喜欢。
他的节奏比原唱缓一些,更加松散。
有一种与他平日完美偶像不同的浪漫气质。
像个沐浴着阳光的、清澈的少年诗人。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一次次失去,又重来,我没离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陪你把想念的酸,拥抱成温暖,陪你把彷徨写出情节来,未来多漫长,再漫长,还有期待,陪伴你,一直到故事给说完。”
亲人血脉的相连,友人的问候关怀,爱人相爱相守……这些,是陪伴。
养一只宠物是陪伴,看一部剧是陪伴。
抒写文字,亦是陪伴。
秦小初听凤阳唱着,脑袋里放电影似的出现很多画面,从他们小时候,到如今。
我们一起成长,见证对方的成长。
大概是世间最美妙的陪伴吧。
她满心感动,热泪盈眶,却,不会哭。
这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人生有很多很多磨难,但雨后总会见阳光的,说不定,还会有彩虹点缀天空。
“唱得还不错。”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
秦小初心生诧异,侧首看去,祁烈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烟灰色西装,闲适的站定在她身侧,浅浅弯起的眼眸里,有浩瀚星空,有宙宇洪荒。
他的头发剪得比以前稍短些,为了出席今晚的盛宴,还特别做了个闷骚的简单发型。
左耳的两枚小巧的黑色耳环不知什么材质……挺好看的。
他身上的西装并非中规中矩的款式,秦小初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总之,兼具时尚感与休闲感,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简洁英挺,十分的帅气。
笔直的西装裤末端挽起卷边,干净锃亮的棕色手工羊皮鞋必须是系带的款式。
而在裤管卷边和鞋口之间,男人饱满的脚踝如羊脂玉一般温润透亮。
演播厅灯光很暗,上空流转着裸眼3D灯效,流动的光彩笼罩在他身上、脸上。
像云中花、水中月……
虚虚实实,叫人琢磨不清不透。
秦小初愣是将他从上打量到下,而后,持续发直的眼神牢牢定在脚踝上。
移不开眼了。
他刚才说了句什么来着?
好像是‘唱得还不错’……
谁?
掌声响起,将秦小初涣散得一塌糊涂的神思勉强拉回少许。
祁烈移身在她旁侧坐下,顺势牵住她放在扶手上的手,十指相扣,目视前方,“我说简凤阳唱得还不错。”
哦……
“凤阳唱得本来就不错。”秦小初本能应和。
心里想的却是——
祁烈来了,还牵我的手?
我们还在冷战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给我撒开!
来领奖?还是来求婚?还是领了奖以后现场求婚?
怎么办我要答应吗?
今天裙子好不好看?妆有没有花?口红会不会太艳了……
等一下!
求婚就要一定答应哦?
忘了自己被骗得有多惨?
秦小初你给我矜持点,别让祁烈得意!
完全凌乱!
祁烈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慌什么,万一陪跑了呢。”
“什么陪跑?”秦小初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心跳正在加速,说话间不注意又把目光移向他,单单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她感觉心跳更快了。
忙不迭摆正脑袋。
别看……
这个妖孽!
祁烈把她有趣的反映纳入眼底,满意得不得了,心说你总算发现本大爷颜值的终极奥义了。
颤抖吧,怂包!
面上,一派正色,说:“没什么。”
他暂时放过她了。
舞台那边,简凤阳正和司仪打趣,你来我往的互怼。
司仪在主持界风格辛辣,给他一个舞台,他能把在场嘉宾全部刻薄一遍,必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简凤阳也不是吃素的,每每司仪刻薄他,他必能反嘲之,既不失幽默,又还在水平线上,司仪被他嘲得直向赞助商爸爸喊救命,摄影机开始满场找祁烈——
秦小初霎时绷紧全身的皮!
无需怀疑,后台能看到所有嘉宾进出,确定方位,如此才能在直播过程中方便机位和镜头变动。
像祁烈这种自带超高话题度的男人,绝对是导演的心头好,整场盛宴不找机会拉出来溜,那叫有违职业精神!
对于和祁烈同框这件事,秦小初是抗拒的!
一来她还很有原则的记得他们在冷战,二来,要是今晚K真的拿到终生成就奖,他公开身份,谁和他挨得最近,谁就是被误伤的命。
拜托!
她也才刚得知真相不久,她是最深的受害者!
所以当大屏幕上晃来晃去的镜头终于找到祁烈,并给他特写的前一秒,秦小初猛然挣开他的手,条件反射缩到椅子下,双手抱膝,脑门差一丢丢就能抵到地毯上,鸵鸟本体无疑了。
后排掌机的摄像大哥差点喷出来,祁烈端端坐着,贵气浑然天成,皮笑肉不笑的释放杀气。
任由台上司仪和简凤阳联起手来将他内涵的奚落个遍,总算正式进入颁奖环节。
……
镜头移开,秦小初暗自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要和祁烈一起上直播了……
身前不远处忽然亮起,她抬眼一瞧,是不知什么时候掉在那儿的手机。
【简凤阳:为你刚才的表现点赞。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真不知道你那么不愿意和祁烈同框。】
秦小初:“……”
“你到底要在地上缩到什么时候?”头顶上飘来不快的询问。
“你、听我解释……”秦小初苦着脸皱起眉。
她,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