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秦小初盯着他要裂不裂的面皮,坦然而不解,“你邀请我做酒会女伴的原因有两个,首先是为了刺激祁烈,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你想见白乐昕,对不对?”
“不对!没有!我不是!”宫飞白心虚否认。
秦小初更加确定了,“想见就见啊,你这个人,怎么对自己一点都不坦率?”
宫飞白还想和她辩,却见她边说边侧首望回舞池中央的两个人,而后眼底自然的流露出欣赏,甜蜜的唇角也勾起美好的弧度。
“白小姐多好啊,漂亮又有主见。和你分手她也很难过,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刺激你也好,胡闹一通当发泄也好……”说到这里,秦小初停下来端详了一下宫飞白的表情,“你要是放不下她,就趁她也还没放下你之前,把她追回来。没有什么是绝对不能解决的,除非你不喜欢完美大结局。”
爱情面前,任何的退缩,都是不够爱的借口。
片刻,开场舞结束,会场灯光重新亮起,同时点亮了宫飞白表情复杂的脸孔。
祁烈绅士的牵着白乐昕的手退出目光中心,司仪彬彬有礼的走上台致辞,宣布招待酒会正式开始——
宫飞白收回放远的视线,看着秦小初:“没想到你挺有想法。”
秦小初丝毫不虚,“所以你的结论是?”
“我还没想好。”他狡猾道:“先跳支舞吧。”
说着就在飘扬的乐声中,拉起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
秦小初是想,来都来了,这种场合不跳舞确实很奇怪。
而宫飞白打的真正主意是——跳舞视角好,方便全方位观察形势。
……
酒会二楼,祁烈和白乐昕肩并肩站在旋梯顶端,居高俯视整个会场。
关注重点必须是刚刚走进舞池的两个人。
主场优势在,他们还没发现他们。
“然后呢?”白乐昕优先提问。
跳完开场舞,她今天晚上的家族任务就结束了,接下来自由活动,可以提前离席,也可以在范围内搞搞事情。
目光锁定正带着秦小初翩翩起舞的波斯猫。
显然,她更倾向于后者。
祁烈轻松笑道:“然后全场无视他,就行了。”
“就行了?”白乐昕不是没听懂他的意思,而是不确定‘就行了’是否真的行!
秦小初入场时,她一眼就认出她戴的那套钻石首饰是波特尔夫人订婚时戴的那套。
就算很清楚小初和祁烈两情相悦,白乐昕还是忍不住狭隘的吃味。
这怨不得小初,要怪就怪宫飞白太大方!
与此同时,白乐昕开始自我怀疑……
宫飞白真的对她还有感觉吗?
“对付自视过高的男人,最好也是最便捷的办法就是无视他。”祁烈侧首将身旁明艳动人、目光却不断闪烁的女人略作打量。
坦白说,白乐昕的外形就是宫飞白最吃的那一款,加上他们谈过两年多恋爱,感情基础是有的。
祁烈见识过C国贵族可以称之为糜烂的混乱私生活,在这方面,宫飞白无疑玩得很疯狂。
疯狂过,也就意味着此后面对巨大的诱惑会不为所动。
他真的对曾经的交往对象无感,绝不可能对其回避不见,相反,真的无感,他会落落大方的和对方成为朋友,就算女孩儿放不下,反过来骂他绝情,他还会摆出无辜的脸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宫飞白就是这样一个伪善的家伙。
他做任何决定任何事情,都会给自己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绝对不会错。
他是无辜的。
那些骂他的、怨他的,不理解他的人,都是错的。
一支舞过半,宫飞白成功锁定目标人物所在的位置,和祁烈来了个远距离的对视。
他是风月场上的高高手,领着秦小初起舞,犹如技艺最精湛的傀儡师操纵手里的提前木偶。
祁烈将他得意挑衅的神色尽数接收,双手扶栏,身姿微倾,“教你欲擒故纵,不是为了让你们重修旧好。”
“什么?”白乐昕茫茫然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祁烈用下巴指了指正在舞池里发光的波特尔小少爷,“小白,你很好,家世好,外貌好,涵养学识好。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吧,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不是你鼓励我面对?”白乐昕露出古怪的表情,想吐槽都找不到槽点。
她的礼服、耳环、高跟鞋、手腕上的花饰,包括发型都是祁烈帮她决定的——以宫飞白的审美。
现在他劝她别在一颗树上吊死,那这一整天的准备和此刻的面对算什么?
“仪式感。”祁烈转过脸,相当正色,“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在意这个么?你放不下宫飞白,很大部分原因是没有好好跟这段感情告别吧?”
白乐昕无话可说。
好像、是这样!
祁烈淡然地笑笑,走到她身后,双手掌控的按在她的肩上,诱导她鼓起勇气正视她的心结。
“我承认今天的设计都始于私心,不过也确实想帮你一把。接下来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做决定,和宫飞白跳一支完整舞,或者喝一杯,或者互相拥抱,甚至和他温存一夜——都可以。但决定必须由你来做,在这之后,要不要和他再续前缘,那是明天的事。”
白乐昕是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很好,去吧。”
……
今晚的第二支舞结束,掌声四起,为波特尔家小少爷和他今晚的舞伴。
宫飞白牵着小初的手,温文尔雅的向四面宾客颔首回以礼节,这时,白家千金提着红色的裙摆缓缓行来。
“可以请我跳支舞吗?”她冲小初友好的笑笑,然后向宫飞白要求。
字面上是请求,语气却是命令式。
宫飞白理所当然的以为她还是那个迷恋着自己的白乐昕,送到跟前来的美人,当然不能拒绝。
乐声再起,秦小初识趣退到舞池外,身侧那个她熟悉的身影也循着恰当的时机靠了过来——
“要不要和我跳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