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初被简凌猝不及防的提问弄得心虚起来,弱弱吐槽:“就不能和平的和我聊两句,非要用伤害我的方式证明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这到底什么毛病?”
旋即,她点开K的聊天框,敲字发送。
【Neil:大大,在吗?】
简大人的毒舌给了她勇气。
不就是坦白吗?
我又没和K神网恋,没欺骗他的感情,除了岁数上的虚假,我对他的崇拜是经年累计的,对待《次元》的态度是真诚严谨的!
我怕什么?
大约过去十分钟。
K的头像一灰到底,没有诈尸理她的意思。
反倒是简凌,今天画很多。
【简凌:虽然说刚进入调查阶段,结果还不得而知,燕明然的最终目的也不清楚,你有和祁烈联系过吗?】
这一问,秦小初哑巴了。
简凌像是早有预料,习惯性的带入‘我还是秦小初经理人’状态,命令式口吻建议。
【简凌:我要是你,于公于私都会联系他。】
【是小初啊:怎么说?】
【简凌:在公,燕明然有机会接触到你速写本的地方场所只可能是祁家、祁盛酒店,以及以祁烈为圆心的方圆百米范围内。在私,你们现在还没联系吧?你对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和他联系?】
秦小初:“……”
想说,简大公子,你的目的性强得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以上他所做的分析,秦小初在晚饭前就想过了。
只是碍于各种小纠结,迟迟未动。
【是小初啊:你说的我都懂……】
【是小初啊:其实在没发生这件事以前,我就认真思考过和祁烈的未来。】
【是小初啊:不是说他突然离开,我就要闹,我也相信他不会和我分手。】
【是小初啊:现在祁家这么个情况……不对,说起来你也是给祁烈摆平家事强行增加难度的人之一!】
【简凌:请问你打算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和我谈这件事?】
秦小初顿时有一种正中下怀的既视感。
立刻调整状态,改变战略方针!
【是小初啊:这要看你想跟我谈什么了,简家的黑手子。】
简凌发来一个深意十足的微笑脸。
秦小初将之当作对她的赞赏。
她刚才的回应,很妙有没有!
【简凌:别和我玩心理战了,也不用顾虑因此给祁烈造成多余的困扰,他还没那么弱。再者,你都说关诚今晚会到离城和你对接,你跟祁烈处于失联状态,他就不会向祁烈汇报你的状况了吗?】
秦小初:“……”
【是小初啊:所以你今晚搭理我的行为、对我说的话,全是关心我的表现。】
【简凌:所以你岔开话题是几个意思?跟K坦白了吗?】
【是小初啊:他没搭理我,我在考虑是趁他没上线写一篇300字的小作文说明附加道歉,还是等他在线时说。】
【简凌:300字小作文方便你发挥,拿出你那套狗腿的态度,用膝盖去忏悔。说不定能换来当代先锋派小说家K的另一番本真坦白。】
【简凌:换言之,这可能是你离真实的K最近的一次。】
【是小初啊:原来你还没放弃追查K的真正身份……】
【简凌:把他签到手,我就离开简家重操旧业。】
【是小初啊: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简凌::)】
【是小初啊:>_<】
她也学会用颜文字表达嘲讽的心情了,还是对简凌。
聊天到此结束。
丝毫不感到突兀。
她相信,无论将来会变成何种模样,和简家这位别扭狂的友谊是不会变的。
呆坐着回味了片刻,再抬起眼去看另一个聊天框。
——K神的头像持续灰色。
秦小初眸光微闪,移动鼠标,关掉了QQ。
转而,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调出祁烈的好吗,犹豫两秒,按了‘呼叫’键。
等待是煎熬的。
在这个过程里,秦小初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
每秒钟都在‘挂断算了’和‘再等等’的矛盾里反复N+1次。
直到对面响起女声机械的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不能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秦小初看着屏幕上‘祁炸炸’三个字,内心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早有预料,以及在验证了这份预料后,难以避免的失落。
她故作平静地放下手机,重新握住鼠标,随便点开微博乱看。
半响……
“行啊你,我记住了。”
她蠕蠕着唇瓣,牙痕痒!
……
同一时间,霍德思。
祁盛酒店顶楼私人套房,祁烈站在落地窗前,远眺沐浴在晨曦中的城市,握着手机的左手缓缓放下,垂在一侧。
这通电话是没办法接的。
不能听她的声音。
哪怕她只和他谈论天气、早餐,抑或者别的无聊的话题。
而秦小初也仅仅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便作罢了。
连一条责怪意味的短信都没有。
祁烈不想细究秦小初的太过懂事。
因为会心软。
在他的身后,祁翰坐在会客用的小沙发中央。
老先生身着考究的暗格纹西装,领口系着白色的丝巾,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握着黑色鎏金手杖,手工的皮鞋崭新而锃亮。
不难看出他近来精神和身体的状态都不错,坐姿亦是相当端正,甚至没有将背靠在沙发上。
端正得犹如此刻和他同处一室的,是个熟悉的对手,而非他的亲孙子。
房间里很安静。
茶几上,司徒雪送来的两杯咖啡过了品尝的最佳温度。
祁翰终于艰难的开口:“刚才那通电话,是、是小初打来的?”
话语中不乏关心。
今早来酒店的路上,他得知小初的参赛作品涉嫌抄袭。
这怎么可能?
事情虽然还没公开,在小范围内却是传开了。
祁翰惯来喜欢秦小初,巴不得她做自己的孙媳妇,只是……
“小初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您不用担心。”祁烈转过身,顺势靠在玻璃墙上,低垂的眉眼含着一丝无奈,“回来那天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在您还没做决定以前,您觉得能跟我说什么呢?”
在家族、血缘还有财团面前,他已经做了最后的,也是最大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