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一到乞丐窝,就有些热泪盈眶。
乞丐窝中惨不忍睹,听到了许多哭闹声,看到了许多老弱病残,甚至是一些青年,更多的是一些无人抚养的孩子,就那样放在地上,无人理会……
“大人,他们都是一些流民。去年大多地方闹饥荒,他们便流离失所。”薛征忍不住拱手,跪在寒清面前,热泪盈眶,哽咽道。
那模样,分明就是求寒清给他们一条生路。
“我知道。”寒清神色不明,看着眼前的景象,淡淡道,“把粥和包子分给大家,先让他们吃饱这顿吧。”
薛征等人一听这话,便迫不及待的去分包子,从未有过的干劲……
原来太守刚刚在路上要求买这么多包子和粥,是为了给他们呀。
乞丐们一听分包子,便争前恐后地前来抢,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自己和自己的亲人便饿死了。
“大家,若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先喝完粥,再吃包子。不要急,每个人都有。”寒清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天呐……苍天有眼,这些为官的人终于肯管我们了,老天显灵了。”一妇人跪在地上,不住着磕的头,仰天长啸道,“谢谢苍天,谢谢苍天,谢谢苍天!”
后面包子有些不够,薛征等人又去买了一趟。
虽然有些慌乱,但众人也是很快领了包子,不一会儿,包子便全部领走了,寒清看着眉开眼笑的人们,内心一暖,心中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用自己的一生去造福百姓,就是他毕生的追求,虽九死其犹未悔。
有很多的人,仅仅是把包子咬了一口,便放了起来。或许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做准备。
但这一幕确实狠狠地揪住了寒清的心,这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大家,你们有没有想过干点其他事情?”寒清看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之后,虽然感觉到浑身无力,但言辞恳切,目光如炬。
“大人,谁不想好好做事,干点正事?但如今为官之道,实在是令人心寒,你看看这民不聊生的模样,虽然是跟自然原因有关,但如果为官清廉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一衣着打扮在乞丐窝中较为干净的黑衣男子走到寒清面前,拱手,微微弯腰,淡淡道,言语中多了份亲切。
“是啊……是啊……何公子说得对。”众乞丐异口同声道,显然对黑衣男子的话无比赞同。
看来黑衣男子在这里拥有一定的威信。
寒清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脸,听到众人叫黑衣男子“何公子”,便不禁轻声道:“何公子,你可认识攸宁?”
何公子一怔,随即激动不已,抓住寒清的肩,轻摇道:“大哥……你知道大哥在哪里?”
寒清掩面咳嗽不止,何公子这才注意到寒清的异样,不顾其他,用手抚上寒清的额头,神色不明道:“都烧成这样了还出来?你真是,不要命了。”
寒清内心一暖,但却不想要张扬,凑近何公子,轻声道:“想知道攸宁的下落就不要多管。”
何公子看着薛征等人不善的眼神,察觉自己失态,便放开了寒清,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但眼神还是时不时地看向寒清。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从今天起,官府征召人手修旧河道,大家可以踊跃参加,每日不仅管饱饭,还有三钱作为每日工钱。”寒清扬声道,话音未落,众人便兴奋不已,能吃饱饭实属恩赐,但还有三钱工钱,实在是大恩。
众乞丐皆跪下,参拜寒清,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寒清淡淡一笑,便让薛征等人着手安排,加紧了修河道的步伐。
“大人,这样固然是好。但这钱财……不知从何而来?”众人走到乞丐窝,跟在寒清身后的薛征犹豫再三,终于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
“不必担心,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你来安排了。从今日起便加紧修理。”寒清看着薛征,一副笃定的模样。
“是。”薛征拱了拱手,这才回去。
寒清擦了擦汗,感受着越发闷热的天气,心中不禁担忧不已。
“走吧!扶我回衙门。”寒清终于体力不支,转头看着何公子,淡淡吩咐道。
何公子虽不高兴,但仍是扶着寒清,二人缓缓入了衙门。
衙门中……
“事情就是这样,不知各位富贾听后,心中有何想法?”苏思贤将寒清的话转述给众人,随即问道,“大家都是富甲一方的人,如今民不聊生,能为百姓做些事情,想必也是好的。”
“我等虽长年经商,但也没有太多的钱财。但既然官府有求,老朽愿捐一百两白银。”一油光满面的商贾看到众人面面相觑,眯了眯眼睛,率先发言。
“我愿捐八十两白银……”
“老汉愿捐五十两白银……”
……
待众人说完后,一道女声打断了众人的争论,她坐在座位上,轻启薄唇,一字一顿道:“小女愿捐两千两黄金。”
寒清听此,不由一喜,拍着手进入衙门,称赞道:“姑娘好风度。”
只见那女子身着红衣,略施粉黛,眉眼间全是清纯,但目光自透着一种坚韧,身材高挑,腰肢不盈一握,实在是清新美人一个。
“寒大人。”苏思贤一见寒清来了,拱了拱手,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不知从几时起,自己竟对寒清佩服不已,感觉只要寒清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众富贾也纷纷起身,行礼道:“草民参加太守大人。”
寒清不加理会,径直走到女子面前,说道:“起来吧。”
女子起身,众人也起身。
寒清一脸的欣喜,说道:“姑娘这般风度,寒清佩服。”
女子一见寒清,随即痴迷不已,双颊微红,起身,微微行礼道:“大人,过奖了。”
“在下寒清,不知姑娘芳名?”寒清拱手,淡淡一笑,柔声问道。
“参见寒大人,小女林如雪。”女子微微施礼,脸颊越发得红了。
“如雪,好!好名字。”寒清笑道,“如雪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多谢寒大人。”林如雪起身,不卑不亢的模样,让寒清越发欣赏。
“感谢各位富贾的捐助,寒某感激不尽。云大人,拿纸笔来。”寒清立于众人前,轻轻挥手,豪气冲天。
云惊很快将纸笔拿来,寒清接过纸笔,走到桌前,熟练地画了一只鹰,然后将纸轻轻拿起,递给了林如雪,笑道:“如雪姑娘,这次捐助,你功不可没,这是官府亲自给你店中的奖励。”
林如雪接过,低头,微微行礼道:“小女谢过寒大人。”
“苏大人,传本官命令,张贴官榜。从今日起,拥有此鹰标志的店铺,便是官府认同的口碑极佳的好店铺,百姓们可放心。”寒清说完此话,未等众富贾发言,便道:“诸位富贾,不必多言。本官有些累了,还请众位富贾今日派人将允诺的钱财送到衙门,本官替百姓们谢谢诸位了。”
众富贾见寒清都这么明显的下逐客令了,个个虽神色不满,但也无奈,便离开了。
……
“大人,就算是加上林大小姐的资助,这钱,也是不够啊!毕竟,如今参与修河道的人越来越多了。”薛征见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修河道的过程中,心中自然高兴,但这庞大的工程,怕是消耗的财产,不止这些啊。
“还差多少?”寒清咳了几声,不禁后悔自己没有多带点钱,自己府中的皇上赏赐的钱财还多,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最少也再要两千两黄金。”苏思贤详细计算了一下,报出了在众人看来的天数。
“没事,加紧工程。”寒清一副深思的模样,认真地说道,“本官绝不会亏了百姓,也绝不会失了自己的承诺。”
“是。”薛征拱了拱手,回答道。
听到咳了一声又一声,云惊急忙出去,将药端来,寒清这才想起来要喝药了。
何公子看到寒清病的如此严重,而且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也不便问寒清自己大哥的下落,不再言语,相信等到一定的时机,寒清会告诉自己。
便在寒清的提议下,在衙门住下。每天看着寒清生着病还劳累的模样,有些心疼。每每路过寒清房间门口时,看着那朦胧的摇动的烛光,心中对寒清的一举一动表示感动。
听他对哥哥的称呼,两人一定很亲近吧。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相信能跟寒清做朋友,一定不会过得太差吧。
接下来的两天,寒清为了鼓舞人心,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和云惊等人的劝阻,亲自上阵,修理河道。
衙门中的衙役见到自家大人都亲自上阵了,也纷纷跟随,而那些百姓们见到为官的寒清等人都在勤勤恳恳的修着河道,自然不敢懈怠,干的更加卖力了。
不多时,河道修理得差不多了,只需一天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