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裴霈等人在筹谋如何抓住这些狼崽子尾巴的时候,那对兄妹也在自己的屋子里密谋。
“阿兄,那对女子,看着应当是中原人?如今中原人不是在与犬戎开战么,怎的跑了这么远过来?”
“自然是有所求,才会跑来咱们这里,不过阿莫得那些狼崽子原先那样为难咱们,眼下正是报复的时候。”
阿依娜的兄长眼神里带着恶意:“那对中原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跟待宰的羊羔一个样,能够跨越犬戎过来,身边一定有厉害的牧羊犬。”
“况且她们生得貌美,阿莫得的那个色鬼,自然不会舍得放过,咱们只需要将这个消息传给他,到时候……”
阿依娜的眼底也带着兴奋的火焰:“那咱们现在就去!”
“你别着急,咱们刚跟阿莫得起了冲突,他虽然是一头蠢猪,但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们,我们要装作不经意,你听我安排……”
两兄妹交头接耳一阵,便径直往外走,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两个人才走出去没多久,裴霈带来的这些暗卫便追踪而去。
在裴霈等人与这对突厥兄妹斗智斗勇的时候,沈照等人与犬戎的事情也暂时停歇,犬戎屯兵城外,沈照略微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
“王爷,裴娘子的踪迹还是未曾得到,甚至还发现了城中有人追杀裴娘子的迹象。”沈照的暗卫为沈照上药,语气里带着凝重。
“只是眼下我们还不能确定裴娘子的生死,只是……”
暗卫的话未曾说完,沈照却已然明白,裴霈跟符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很难在那些世家围剿下活下来。
他捏了捏眉心,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将裴霈从京都带走,究竟做的是对是错。
“接着去找,若是找不到,想法子越过犬戎的地盘,说不定她们确实已经身在突厥。”
沈照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过分可笑的话,然而暗卫也不戳穿,自行退下。
等到暗卫离开之后,蒋远致入内,他看向沈照,神情有些愧疚:“王爷……我姐姐……”
“你们蒋家还未曾将她嫁出去吗?”原本神情有些脆弱的沈照看着蒋远致,语气很是不客气,“原本以为你们蒋家已经知错就改,结果霈娘离开城池之后,你们蒋家甚至还在派人追杀。”
“如果你家那个女子嫁不出去,铁了心要给我做姬妾,也可以,只要她能活得过成亲当天。”
沈照话语里的血腥气几乎要溢出来。
纵使蒋远致,也难免变色,他看了眼沈照,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转身离去,等待在门外的蒋夫人与蒋家大姑娘看着蒋远致,神情期待。
蒋远致便将沈照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自己母亲与自己这位姐姐。
“……王爷当真是这么说的?”蒋家大姑娘看着蒋远致,神情难看。
“你若是还想活着,便不要再与王爷提及此事,此外,你们最好希望裴娘子能完好无缺的回来,否则到时候王爷将战事平息……”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与姐姐,眼神里带着悲哀,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转身离去,而蒋家大姑娘与蒋夫人看着蒋远致远去的背影,径直转身,去寻了蒋国公。
不多时,蒋国公便已经得知沈照的态度,他看着自己的妻女,有些心烦:“你们两人既然已经知道王爷的态度,便莫要再痴缠了。”
蒋国公的这种态度,让蒋家大姑娘与蒋夫人均是变了脸色,蒋夫人甚至有些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女儿的幸福你便全然不放在心上?”
“那沈照若不是有我们帮衬,如今还像丧家之犬一样疲于奔命,我的女儿要嫁给他又如何?”
蒋夫人这副近乎疯魔的姿态让蒋国公都有些诧异,毕竟原先在京都的时候,自己的这位发妻从未如此。
但很快,蒋国公就反应过来:当初在京都的时候,蒋家上头始终有人,而如今,君臣之别没有那么明显,故而自己这位夫人,实在是有些魔怔。
他想明白,并且做出自己的判断之后,便有些警惕地看着自己这位夫人,片刻后,他摆摆手:“这件事我会再想想办法,你们母女暂且离开。”
见他答应下来,蒋家大夫人才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己的女儿转身离去,然而她们前脚刚刚离开,后脚蒋国公就派人前往沈照住所。
蒋家大夫人与蒋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蒋国公才风尘仆仆的回来,然而他身后跟着沈照身边的暗卫,见到自己妻女的时候,蒋国公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酷。
“今日之后,你我和离,你的女儿,我不要,只要远致能留下便足够。”
蒋国公轻描淡写地将一封书信丢在蒋家大夫人面前,她已经有所揣测,打开的时候却当场崩溃,那是一封休书,言语辛辣,字字句句都是要与她恩断义绝的态度。
她盯着自己成亲多年的男人,眼圈泛红,下意识就要扑过去撕扯,然而蒋国公毕竟是武将出身,轻描淡写地便避开了她的纠缠,甚至任由她摔倒在地之后,还开口道。
“诸位,如今这疯妇人已经与我毫无关系,还请诸位将她带走,莫要让这个妇人坏了我蒋家的名声。”
“你这样对我,远致知道吗?”蒋家大夫人被拖拽着带走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嘶吼出声,而蒋国公神情犹如坚冰:“就算他知道也不碍事,他知道又能如何?”
“只有他是我的儿子的时候,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若是他不是我的儿子,只怕比不上死在沙场上的无名小卒,你若是再闹,我也未必需要这个儿子。”
蒋国公的神情冷硬如坚冰,而蒋家大夫人霎时间瘫软在地,整个人都因此而恐惧到颤抖,她看着蒋国公,心知肚明,这个男人,确实能够舍弃自己的儿子。
“你若是想明白了,就自己在休书上按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