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臣的话让隔壁茶水间的凌月微都忍不住拍桌。
这个王八蛋渣男，明明是他脚踏两条船，跟竹若欣苟且偷猩，还背地里骂她直女癌不解风情……
现在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比脸皮的厚度，她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女人在隔壁捶胸顿足闹出的动静，精准无误的被靳夜捕捉到。
脸色一贯没有太多的波动：
“你不必急于为自己开脱，事情真相如何我心里有数。”
沈书臣犹豫片刻，“那之前说好的，解除靳氏对我的封杀，你可别忘了兑现承诺。”
靳夜垂下眼帘，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话锋一转：
“药品交易的时间、地点、在场人数以及交易额，这些你是否知情？”
“去境外走私药品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你应该问姜立本人。”
“他现在昏迷不醒。”
“原来你们连姜立都已经抓到了？”
诧异的同时，是深深地忌讳。
靳氏办事效率如此恐怖，竹若欣的罪证怕是已经捏的扒九不离十。
好还自己及时弃暗投明，否则一定会跟竹若欣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件事，是连姜立都不知道的……”沈书臣为了让靳夜看到自己的诚意，由被动而变得主动起来。
“说。”
“竹若欣之所以那么仇视凌月微，是因为凌月微曾害死了他们一家人……”
靳夜神色一滞，眼底流露出几分诧异。
竹若欣是微微身边最亲近的人，她的身份背景他自然彻查过。
竹若欣是孤儿院出身，二十年前，仅有七岁的竹若欣被凌月微母亲收养带入凌家，跟凌月微和凌婕妤成为发小。
由于凌妈妈后来被查出患有遗传性精神病，时常发作，根本照顾不了三个孩子，只能向孤儿院递交申请，把竹若欣又给送了回去。
就在竹若欣即将被送回的当天，一对据说是竹若欣亲生父母的夫妻找到她。
而那对夫妻还没来得及把竹若欣带走，便因为车祸双双去世，此事不了了之。
后来，凌妈妈因为不能尽抚养责任而心怀愧疚，常年向孤儿院赞助大量资金，也让竹若欣读完大学。
竹若欣从那件事起便再也没接受任何家庭收养，一直孤身一人，直到现在。
这些事，靳夜都了解。
可他却不知，这件事居然另有隐情？
“那时我跟凌家的人并不算熟悉，是听长辈说起，据说竹若欣离开凌家的那一天，凌月微突然反悔，打电话向福利院取消了之前提交的申请，而竹若欣的父母听说这事，在开车前往凌家的途中发生了事故……”
靳夜眉头深锁，“这是意外事故，怎么能推到她头上？”
沈书臣笑道：“一个一无所有失去理智的人，能做出怎样疯狂的事都不意外，总该有人要为她悲剧的人生买单。”
他的话不知是在说竹若欣，还是在讽刺自己。
一无所有走投无路……
指的不就是现在的他吗？
倘若连最后一丝光明都失去，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靳夜听出沈书臣言词之间的意味，虽然无惧威胁，却并不想跟这种人产生任何牵扯。
“竹若欣是因为仇恨，那你呢？听说你追求她两年，娱乐圈第一情圣，你是出于什么心理，对自己的未婚妻下死手？”
提到“未婚妻”三个字，靳夜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沈书臣并没有察觉到大魔王微弱的心里变化，自顾自道：
“我从没想过要害死她，我只是在发现竹若欣他们对她出手的时候没有阻止而已。”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老实说，虽然我追求她两年，在她身边也待了上十年，她名义上是我的未婚妻，我却从来没感受过跟她之间的交集……
她从她母亲离世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冷漠又陌生，你知道吗，我们甚至出去约个会牵个手的机会都没有过！
她平时满世界赶通告，跟我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好不容易准备的烛光晚餐她二话不说放我鸽子！
追到她之后我才知道，有些人只适合远观，真要在一起了，那简直是煎熬！如果不是看在她的名气跟地位的份上，我早就受不了这木头女人了！”
吐槽起凌月微来，沈书臣简直如数家珍。
一时得意忘形，没有发觉大魔王的脸色随着他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还敢挑三拣四嫌弃别人？
给他脸了？！
大魔王额前青筋突突跳着，置于桌面的手不由自主握紧，骨节微微泛白。
暴走的因子在血液中奔走叫嚣，心头怒火呼之欲出，原本已经逐渐恢复稳定的生命数值骤然暴涨！
如果不是身受重伤不能动，沈书臣早已被他捏至死八百回了！
“话说完了？你可以滚了。”靳夜语气冷的吓人。
沈书臣不明情况，“那之前说好的解除封杀的事呢？”
“回去等消息，自然会有人通知你。”
沈书臣此刻才发觉，刚才还好好的靳夜，这会儿不知怎么突然脸色黑得吓人。
靳氏把自己叫过来，不就是为了搜集竹若欣的罪证？
他改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只不过吐槽了两句凌月微……
难道是靳夜嫌他话太多了？
沈书臣想探明情况，却又担心自己火上浇油。
最终，把所有的话都憋毁了肚子里，起身向门口走去。
“那我等你们的消息，靳总，顺便帮我跟白桃说一声谢谢，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
待人终于离开之后，轮椅上的男人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疲惫的闭上双眼，仰头后靠。
剧烈起伏的胸膛象征着还未平静的情绪，拖拽着他的思绪，飘到记忆深处某个很遥远的角落。
关门声从一侧传来。
“都了解清楚了？”从茶水间走出来的凌月微看了一眼沈书臣离开的方向。
回过头，才发现靳夜愤怒过后的苍白脸色。
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魔王，竟恍若受到巨大打击。
虚弱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