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过后的剧本,除了凌月微的那份, 其他演员的情节台词几乎一字未动。
而凌月微的剧本,从人设背景到台词剧情,几乎从头到尾换了个遍。
“数万字的剧本,多达千组镜头,想在短时间内熟悉并且一字不落的记住,还要在拍摄时找到最佳角度与最完美的表现方式……”
“哪怕是业内资深戏骨,想做到这一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白桃这个从业这么多年还混迹在十八线的小龙套?”
“没有足够的资历与丰富的经验,即便天赋再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白桃好不容易攀上靳氏高枝,得到一个女一号的角色,如果凭她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高度!”
“依我看,分明是凌天后故意刁难她!谁让她在接风宴上拆凌天后的台?没想到,这大人物的气度这么小,这一回白桃可有好果子吃了!”
剧组四面八方时而传来的议论声,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还夹杂着不少等着看好戏的八卦意味。
凌月微神色如常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休息,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许连舟凑到她身边,做贼似的:“我说,实在不行你就服个软,有话好商量,微姐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她不是那种人!”
“不用了。”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许连舟焦急的开口:“难道你情愿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吗?一旦你的拍摄出了问题,他们就会添油加醋爆给媒体!到那时,整个娱乐圈的人都会觉得你业务能力不行,配不上《晚空》这部戏,永远只能当个十八线的小龙套!”
凌月微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对这套路还挺熟?”
“那可不!你以为新生代偶像这么好当的吗?我从出道至今就是被黑着过来的,我对这些人的套路再熟悉不过了!”
“可我又不是偶像。”她满不在乎的拧开瓶盖抿了口水,“再说了。我这些日子被黑的还少吗?再多一些黑粉也没差。”
许连舟见她固执己见,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我要不是看在你已经加入我乐队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我可告诉你,你爱怎么被黑就怎么被黑,千万别给我的乐队招黑!”
“安啦。”凌月微挥挥手,像赶小狗狗一样示意他走开。
很快,在导演的安排下,各部门准备就绪。
青郁在竹若欣的陪同下走出休息室,脸上挂着故意装出来的高冷。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导演走了过来,询问道,“用不用再多给你一点时间记台词?”
凌月微放下剧本,扯开外套,漫不经心的起身,“不用,直接开始吧。”
淡然自若的模样,惹得竹若欣一阵唏嘘:
“看不出来咱们剧组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十八线能力这么强,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就能记住数万字的剧本……还真是天赋异禀呵。”
凌月微从容的笑了笑,“那也比不上二位找的编剧,短短两天时间,撰写出数万字,从头到尾修改的彻底,头发没少掉吧?”
竹若欣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导演:“陈导,我们家月微的级别你应该清楚,能跟她对戏的人必须专业,希望你能做到严格要求,别随随便便拍两条糊弄观众就让过了,让某些花瓶毁了月微跟您在业内的名声。”
陈导瞄了一眼凌月微,严肃点头:“放心吧,竹小姐,我对作品的要求向来严格,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我是不会让过的。”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竹若欣回过头去冲青郁招了招手。
二人擦肩而过之际,竹若欣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一旦白桃表演出现失误,我们就可以煽动整个娱乐圈孤立她,她的黑粉本来就多,岌岌可危,只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青郁眼里闪过一抹犹豫,“可万一她……”
“没有万一!你要相信,能在短时间内记下这么多情节台词,还要临场发挥表演出来,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更何况她的底子本来就差,不到多年一直跑龙套,这还是第一次出演女一号,这样的人怎么配跟你的专业相提并论?”
“……你说得对。”说到演技,青郁十分骄傲。
她可是BS里面最擅长伪装的,否则组织也不会派她来潜伏在靳夜身边。
“靳夜答应了你的条件,以靳氏的名义把我捞出来,上交全新的证据替我洗清罪名,这足以说明,他已经相信了你就是真正的凌月微!
而那个白桃,仗着有靳夜作为靠山,几次三番坏我们好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如今失去了靳夜的信任,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彻底除掉她!”
竹若欣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思考自己失败的原因。
她认为,自己就是败在了猪队友的手中!
无论姜立还是凌婕妤,甚至她曾利用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无一不是轻易被击溃。
但凡队友给力一点,她绝不可能让白桃笑到最后。
可现在不同了,青郁是BS的核心成员,来势汹汹,万事俱备……
最重要的,是那张像极了凌月微的脸!
加上她的计谋手段,强强联合,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自己。
“好!拍摄正式开始!各部门就位!三!二!一!action!”
伴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剧组各部门开始投入工作。
舞台上,灯光绚烂,暗影流转。
凌月微独身而立,听着耳旁传来熟悉的机器运转的声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一瞬间,恍若又回到从前。
那个聚光灯下的她,那个被称之为传奇的她,无论走到哪,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都是宇宙的中心。
“节目就快开始了,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回心转意?难道你非要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拆穿你?”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回头,对上青郁高高在上充满怜悯的目光,红唇勾起一抹讽刺:
“拆穿我?呵,你去问问他们,究竟信你还是信我?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