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过如此。
可此方世界,大乾南境,便拥有十八座十万人级别的存在。
可见其资本之雄厚!
然而,城池加县镇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等同于在村寨生活人数的五分之一罢了!
这两千五百万人,全部都生活在南蛮的威胁,恐惧之下!
为避其锋芒,这些人涌入城池,可是,所有城池加起来,哪怕极限运转,也只能承载约一倍的人口罢了。
各城池不得不封闭城门,拒收难民,否则,莫说是人粮,就算是军粮都要所剩无几!
要知道,来年的军费可还迟迟未发呢!
剩下的人,只能在这腊九寒冬,逃离南境!
南境还算温和,气温未至零下,尚可存于荒野之上。
可是,越往北走,气温越低。
有太多的人,倒在了逃难的路上。
行走在主路之上,四处可见饿殍冻死之人!
此种损失,伤亡人数,甚至要更胜于桑鬼部落的追杀!
桑鬼部落无重骑,凭借着两条腿,再快又能杀到什么地步?
月余时间下来,死在桑鬼部落手中的平民,恐怕连十万都没有!
但死在逃难之路上,冻死饿死之人,何止百万?!
百万人哪怕留给桑鬼部落一个个去杀,他都得杀到明年吧!
也就亏的,此时乃是冬日,气温寒冷,免除了一场疫病。
否则,人数的伤亡还要翻上几番!
“陛下,四散开来的难民,已经给东西两境带来极大的压力!”
一白眉白须的老陈在大殿之上跪倒在地,眼含热泪。
“此番劫难,伤亡百万!”
“各方皆在请求调拨资金,开仓放粮,以赈济灾民!”
萧若安一掌拍在龙椅上,气愤到咬牙!
“一群废物刁民,贪生怕死!”
“他们但凡回头砍上一刀,哪怕十人换一人的性命,那些蛮子也早就被清除干净了!”
泰安大殿上,诸多老臣眼观鼻鼻关心,静默不语。
哪怕是以他们不要脸的程度,也没办法去应和女帝的这番逆天言论。
明明能跑,非得留在原地和对面死磕?
十万大军都被葬送了,你让一群平头百姓去和他们玩命?
放在哪朝哪代,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严缶心中更是呵呵冷笑,竟有一种习以为然的感觉。
女帝嘛,做出这种操作并不奇怪!
在经历过那一日的折磨以后,严缶早已心凉躺平。
这寄吧大乾,能活活,不能活就死去!
别耽误老夫赚银子,花天酒地,享受生活就是!
老严家传承岁月超过了大乾,即便亡国,家也不会倒就是了!
他看着人群前列,为民请忧的老臣,嘲笑的摇了摇头。
这礼部的老官儿,已经在朝堂上跪了三天,依旧没等到一句合适的处理。
想要让萧若安做出正常人的选择,可还真是不容易,你有的熬了。
老官痛心疾首,再度劝说。
“陛下,还请派遣金甲龙骑,将那些贼人全部扫灭!”
金甲龙骑,由苏丞所设,乃是大乾真正的柱梁!
此为重甲骑兵,连人带马,加上装甲,总重近两千斤!
在旷野 战场上,此乃真正的绝刃!
莫说是指长了两条腿的南蛮,就算是当年凶极一时的匈奴骑兵,趁着大乾国家无主,马踏大乾,也被苏丞率领着万人骑兵追逐,将其杀的建制崩溃!
但是,那是苏丞所设的啊!
如果苏丞当真病薨,萧若安自不会有丝毫迟疑,派出底牌,清扫南蛮!
可是,苏丞还活着!
他凭什么还活着?如今更不知道要和大炎国的哪个贱种联姻!
一想到那人,萧若安就咬牙切齿,愤怒到面目狰狞!
在清扫军队时,就有信报传来,说一些将领率军整队逃离,寻之无门。
定是跟着那个叛徒,去往了大炎,寻那个贱种!
之前那些逃离的只是千人卫,跑了她也不觉得心疼。
可是,金甲龙骑,培养每一个都需要花费万两白银,死一个女帝要心疼上许久!
如果这些人全部一去不返,萧若安恐会吐血。
这一个月来,萧若安已经空降了元帅,并且在重新组织架构,将金甲龙骑的各级军官换成自己的心腹。
但萧若安知道苏丞个人魅力如何夸张,直到如今还是没有信心,能够令此军彻底归诚!
那些平头百姓,哪怕死上千人万人,都不及一个金甲龙骑的士兵重要!
她心疼不已,可下方的老官儿,依旧毫不知趣,仍旧在那里唁唁狂吠。
“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即将开春,南境向来是我朝粮食产出的大户,如果在春分之前,没能够将蛮夷除尽,来年我朝税收,将会降低整整四成!”
两亿两白银的四成的话是…
五千万两白银?!
萧若安身体微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五千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啊,都够自己再造一队金甲龙骑了!
老官见到了女帝的神色变化,终于抓住了萧若安的痛点,连忙趁势而追。
“陛下,不止于此!”
“那些灾民难民,在各个城府的消耗,最终都会由国库报销,每一日,损失的银两都在十万以上!”
十万两白银不多,一两天不算什么,能耗得起,可单单一个冬天,就已有九十日了,整整九百万两白银!
这如果累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萧若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都可以损失,但国税可不可损失!
有足够的钱粮,她才能够整军备战,开拓四野,踏平诸国,成就千古一帝!
没了钱,一切都是空谈!
许多良心未泯的老臣见状,都是心中暗自叹息。
十万百万人的性命,没能够令萧若安动容。
可国税粮草的吞没,却令她如此重视。
忘本了!
萧若安只记得钱,可她却忘了苏丞曾经处政时的教导——
民众方是万世之基,失信于民,则失天下!
“朕已知晓,即日派兵!”
萧若安却不理会众人心中的盘算,声音低沉。
“来人,执朕令牌,召见宋元!”
“一个多月,也该训练完备了,整军备战,准备除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