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儒抬起胳膊,伴随着咔咔的机括声,通体漆黑的机弩,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
嗖嗖!
几根短刃射出,上面反射着乌紫色的光泽,淬了剧毒。
上村下由停下了吞吐的动作。
弩箭飞射,那常人不可辨识的速度,在他眼中,慢如龟爬。
上村下由身体微微晃动,脚掌像是粘在梁柱上,左右摇晃。
随着他停下动作,手掌当中,已然将几把短刃全部捏在掌心。
“赵大人还真是好客,就是野了一点,竟然敢囚禁陛下!”
上村下由嘴角挂起诡异的笑容,撇过众人,随手一抛。
那五根短刃便朝着朝堂上的老臣射去。
“还给你们!”
众人狼狈遁逃,几乎在地面上打起了滚地葫芦,心里骂翻了天。
你们打你们的,怎么还带误伤群众的?!
就在一名老官倒在地面,被快速逼近的短刃吓到脸色发白时,一卷袖袍,在他眼前打过。
“东夷的蛮子,也敢在大乾的宫廷之上逞凶?”
秦海现身,随手击飞那致命的短刃,神色冷然。
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朝堂之上作祟!
作为负责保卫宫廷的主,上村下由这是在啪啪的打他的脸皮子啊!
“就让咱家来试吧试吧你!”
上村神父轻描淡写的看过秦海,腰间一扭,传出叮叮当当的碰撞。
他抽出了腰间的短太刀,足尖踢下了几缕灰尘。
地面上。
秦海在手中的拂尘柄上扭过。
原本柔顺的银丝变得根根直立,宛如锐利的刀锋。
秦海脚步在地面重踏,拔地而起。
拂尘的锋芒,带着锐利的寒气!
叮!
短太刀与拂尘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响。
两人俱是身体一震。
秦海被打致倒退,脚下连退三步,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上村下由却只勾在房梁之上,半腿轻轻弯曲,眼中散着狠戾的光。
“呵…大乾的掌印太监,好像也没什么本事!”
上村下由咧了咧嘴,银发飘动,不见之前的淡然,反倒带上了几分狂躁的气势。
而相比较于前者的花里胡哨。
秦海却只是用力的扣紧了拂尘,仿若一个莽夫。
两者同时冲出,朝着对方发起猛攻。
叮咚碰撞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他们的身形都到了一种极快的速度。
下方。
赵孝儒举着弩机,上下摇摆,却再没有第二次瞄准的机会!
“这两个老家伙,怕不是能一拳打死我。”
赵孝儒比较了一下。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东西在那里飞檐走壁,打的好不痛快。
自己昨夜才又去过教坊司,被吸的腿脚发软,在这朝堂上都站不直溜。
嘶…
差别也太大了!
赵孝儒摇摇头,不过还好。
他们打他们的,咱也有独门绝招,摇人儿!
宫殿内。
那些老臣都向后缩着,躲到了宫廷的一角。
取而代之的,则是听闻动静,快速从宫外冲入的诸多守卫,以及影卫中人。
赵孝儒撇过他们的腰间,确定看到了一些鼓囊囊的大宝贝以后,这才咧嘴,松了口气。
幸好,前几天自己谨慎,调用了军火。
不管有什么意外,都有能力镇压下去!
不过,在那之前。
赵孝儒目光掠过萧若安,微微蹙眉。
“先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到此时,已经没有空再去维持表面的恭敬。
先把人抓在手里,才是避免一切意外的最佳方法!
“你敢!”
上村下由再一次和秦海对轰。
两人身影交错,各自落向一旁。
他瞪大眼睛,冷冷的盯着赵孝儒,目中满是威胁。
只不过,这一丁点的威慑,完全没有背赵孝儒放在眼里。
如果连一个侏儒的眼神都受不住,他还干个屁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有人瞄准,给我看好了!”
“今儿个就是把皇宫烧了,这畜生都得给我留下!”
众多禁军布好阵列,带起了腾腾的杀气。
秦海活动了下肩膀,缓解着酸痛。
“你倒还真是不怕。”
“现在的禁军,已经足够将你守死在这里了。”
上村下由自然是不怕的。
他只需要再有一点时间,那些手下便可乘着这次的龙气,重新淬炼。
每一个人都能够以一挡百,且不惧生死,不畏疼痛!
那时,才是他翻盘的底气!
只是就在此时。
萧若安慌慌张张的站起,向后躲避,并且叫嚷着,揭破了那些人的存在。
“上村!你的人呢?!”
“你让朕封了他们,快让他们来救朕!”
上村下由:……
老神父想要骂娘。
你连个皮都没被蹭破,用得着这么早卖?
嘁嘁喳喳…
细密的声音不断回响,宛如虫鼠在地面掠过。
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还有别人?”
赵孝儒表情微变,立刻示意让那些士兵再次动身,继续去抓萧若安。
至于其他人,则是分出大部分,开始戒备声音的来源处。
阴暗的角落里,有身影摇动。
紧接着。
一股子浓郁到无法散去的血腥气,铺入众人的鼻腔。
几道血影踏出角落,走入众人的视野。
其身形佝偻,面无表情。
只在眼睛里酝酿着,狂暴的杀念!
出来早了!
上村下由眼神变化,恨不得当场给萧若安来上一刀。
还没能够彻底恢复理智,所以,这些人恐怕,会杀光眼前见到的活物!
可现在…
得保住她!
上村下由看向不远处的秦海,不动点狠招,恐怕没法摆脱此人!
“以天皇之名!”
上村下由突然扯开胸襟,露出锁骨间渗血的十字烙痕。
复杂的祝祷声震荡梁柱,怀表机关弹开,一捧红色的血水,从其背部射出,瞬间铺满了秦海的视野!
未曾贴身,那浓郁的腥气就熏的秦海脑海一晕。
不出意外,里面藏毒了。
秦海旋身,浑身长衫鼓荡。
膨胀开来的衣袍十分庞大,如同一对蝠翼。
“去!”
其脱身而出,一身的锦袍,朝着面前遮去,仿佛还在隐约间扩大了几分。
嗤嗤!
衣袍竟被腐蚀到破碎,散落的光斑将其照透。
不过,秦海随后的招式便已接上。
直立的尘丝抽 动,恍惚变长,竟将眼前的一切撕碎!
“蛮夷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