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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武考京城武考校场,旌旗猎猎,人声鼎沸。
许猷启一身劲装,立于候考队列中,目光锐利如鹰。
不远处的观礼台,裴老夫人端坐中央,身旁坐着浣贞、秦月贞,裴蒴与秦挽颜并肩而立,几双眼睛紧紧锁在他身上,满是期许。
“下一位,许猷启!”
考官唱名落下,许猷启纵身跃入场中,动作干脆利落。
兵器架前,他随手抄起一把长剑,剑尖指地。
首轮比试,对手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挥刀便砍。
许猷启身形灵动,侧身避开,长剑顺势缠住刀身,手腕发力,“哐当”一声,长刀落地。
壮汉惊怒,赤手空拳扑来,许猷启不慌不忙,掌风凌厉,三招两式便将人掀翻在地。
观礼台传来低低的喝彩,裴老夫人捋着佛珠,嘴角含笑:“这孩子,没白费功夫。”
浣贞攥着帕子的手微微松开,秦月贞眼中闪过骄傲,裴蒴拍了拍秦挽颜的手,低声道:“猷启这身手,进前三稳了。”
次轮、三轮,许猷启一路过关斩将,招式刚劲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校场四周的欢呼声越来越高。
赵暨身为主考官,也收回落在浣贞身上的目光,视线沉沉地落在他身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今日的赵暨一身亲王蟒袍,面容冷峻,气场逼人。
他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过校场,自带一股威严。
众人皆知,大将军与燕王素来交情深厚。
今日武考,大将军之子刘宇轩也在考生之列,不少人暗自揣测,这场武考的公道,恐怕难守。
终于到了半决赛,许猷启的对手,正是刘宇轩。
刘宇轩身形微胖,眼神轻佻,手中握着一把镶嵌宝石的长剑,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比试开始,刘宇轩并未急于进攻,反而围着许猷启转了两圈,语气嚣张:“许猷启?不过是酉阳没落家族子弟,也配跟本公子同台?识相的,自己认输,免得吃苦头。”
许猷启面无表情,长剑一横:“手下见真章。”
话音落,许猷启率先出招,长剑直刺而出,快如闪电。
刘宇轩猝不及防,慌忙格挡,兵器相撞,火花四溅。
他没想到许猷启身手如此迅猛,心中暗惊,随即眼神一沉,悄悄做了个手势。
场边,一个大将军府的随从会意,趁众人注意力都在比试上,抬手将一枚银针射向许猷启的后心。
许猷启正全神贯注应对刘宇轩的招式,忽感后心一麻,力道瞬间泄了大半。
刘宇轩抓住机会,长剑猛地刺出,划开了许猷启的左臂,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劲装。
“卑鄙!”
观礼台上传来裴蒴的怒喝,秦挽颜脸色发白,紧紧拉住他。
浣贞霍然起身,帕子被攥得变形,秦月贞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裴老夫人重重一拍扶手,沉声道:“暗箭伤人,成何体统!”
许猷启捂着伤口,回头看向场边,眼神冰冷。
刘宇轩却得意洋洋,收剑笑道:“承让承让,看来,还是本公子技高一筹。”
“技高一筹?分明是暗箭伤人!”秦挽颜挣脱裴蒴的手,就要冲下场,被侍卫拦住。
“燕王殿下!”
裴老夫人高声开口,目光直视主位,
“武考乃朝廷选拔人才之地,岂能容此卑劣行径?还请殿下主持公道!”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赵暨身上。
大将军权势滔天,刘宇轩又是他唯一的儿子,谁都觉得,赵暨定会偏袒刘家。
刘宇轩也有恃无恐,挑眉看向赵暨:“殿下,是许猷启自己不济,输了比试,怎能赖我?”
“赖你?”浣贞怒不可遏,声音清亮,
“方才有人暗中放箭,全场不少人都看见了,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刘宇轩转头看向浣贞,见她容貌秀丽,气质温婉,眼神顿时变得轻佻,笑道:“这位夫人倒是生得标志,不过说话可得讲证据。再说了,就算是又如何?本公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包括……”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浣贞身上打转。
“美人。”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浣贞是裴家大少夫人,刘宇轩竟敢当众调戏,简直狂妄至极!
裴蒴气得双目赤红,秦月贞脸色铁青,裴老夫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赵暨猛地一拍桌子,“嘭”的一声,震得桌面卷宗散落。
他豁然起身,眼神冰冷如刀,一步步走下场。
刘宇轩见状,心中一慌,但想到自己父亲的权势,又强装镇定:“燕王殿下,您这是……”
话音未落,赵暨已然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抬手抓住他的手腕。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校场,刘宇轩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弯折,长剑“当啷”落地。
赵暨力道之大,竟直接折断了他的手骨!
“调戏朝廷命官家眷,暗箭伤人破坏武考,”
赵暨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宇轩,你当这校场是你大将军府的后花园?”
大将军府的随从们见状,纷纷上前:“殿下,手下留情!”
“放肆!”
赵暨眼神一扫,满是威严。
“本王行事,轮得到你们置喙?来人,将刘宇轩拿下,取消武考资格,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惨叫不止的刘宇轩拖了下去。
大将军府的人见状,不敢再作声,只能眼睁睁看着。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赵暨竟然会如此公正,甚至不惜得罪大将军。
赵暨处理完刘宇轩,转身看向许猷启,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手臂上,语气缓和了几分:“你伤势如何?”
许猷启拱手:“多谢殿下主持公道,无碍。”
“武考继续,”
赵暨看向考官,
“许猷启虽受伤,但方才比试并未公平进行,直接晋级决赛,另择对手。”
考官连忙应下:“是,殿下。”
浣贞走上前,看着赵暨,眼中满是惊讶。
她原本也以为赵暨会偏袒刘宇轩,没想到他竟如此刚正不阿。
她福了福身,诚心道谢:“多谢燕王殿下为猷启做主,也多谢殿下为臣妇解围。”
赵暨看着她,目光深邃。
他想告诉她真相,想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太后离京,但还有其余敌对势力残留,现在不是相认的好时候。
可看着她清丽的容颜,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赵暨终究没忍住。
四下无人关注这个角落,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低头吻了下去。
温热的触感猝不及防地落下,浣贞惊得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强烈的羞耻与愤怒涌上心头,她用力推开赵暨,“啪”的一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燕王殿下,请自重!”
浣贞脸颊涨红,眼神愤怒,说完,转身愤然离开校场。
赵暨捂着被打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他没有追上去,只是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动。
武考最终,许猷启凭借过人的身手,即便带伤,也拿下了武考状元。
颁赏之时,赵暨看着他,沉声道:“许猷启,你身手不凡,品性刚正,本王有意将你招入麾下,担任参军一职,不知你愿不愿意?”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