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翰林看着贺军，脸上的笑容非常的灿烂，笑的贺军忽然有种很不妙的预感，笑的隔壁屏幕前的诸位秩序员莫名其妙。
“军哥，嗨，我知道你的小秘密，我们要不要来一场交易？”顾翰林笑嘻嘻地说道。
“我没有什么秘密了，什么东西都被你们拿走了，现在连我的老婆孩子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要被人追杀被人打，这种日子活着跟死了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了，我倒是希望他们早点儿死了算了，早死早超生啊。”贺军说着说着，眼圈儿有些发红了。
“别啊军哥，我对你老婆没兴趣，你造了那么多捏，他们吃香的喝辣的那么多年，现在受到报应也是理所当然，对吧，当初你老婆选择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顾翰林笑嘻嘻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说，我知道你的小秘密，我们做个交易吧，你认罪，我保证不说出你的小秘密。”
贺军嗤笑一声，干脆闭上眼睛养神，不搭理顾翰林了。
隔壁的秩序员们倒是来了兴趣了，反正他们搞了好久也没什么进展，贺军这货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他连自己父母、老婆、孩子的命都全然不在乎了，自己的命更加不在乎，秩序员们也是束手无策啊。既然已经陷入僵局，那不如看看顾翰林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有什么新鲜的点子，可以给大家启发。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外行启发内行。意思就是说，内行因为专业、职业、习惯，或者对手刻意的营造，等等原因，造成他们对某个关键的线索形成了一个盲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外行则没有这些限制，往往会直达核心。
顾翰林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确定秩序员们是不是能偷听到。
然后顾翰林俯下身，趴在桌子上，小声地说道：“我看过很多米国大片儿，经常有些狠人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的身体里，比如在《越狱》里面，麦克就把假死药埋在胳膊的皮下组织里，再比如《谍影重重》里面，杰森伯恩后的皮下组织里也藏着一个激光发射器……”
隔壁的秩序员们一个个脸都黑黑的，这就是你知道的小秘密？我们都知道。
这时一个秩序员突然大叫道：“等一下，你们看，贺军有反应。”
刹那间，刚才直起身来的一群秩序员立马全都弯下了腰，俯身凑到大屏幕前。负责技术的秩序员很识趣儿地把刚才的镜头重放了一遍——果然，当贺军听到顾翰林说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有一个明显的震颤，表情和眼神都不像一开始那么的淡定和无谓了。
而且这不是愤怒的表情，是惊慌和恐惧，因为贺军连挨打用刑都不怕，这货曾经就蹲过监狱，甚至被怀疑杀过人，所以那些招数对贺军这货基本没用，这货也不是随便两句就能吓倒的人。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顾翰林说中了贺军最害怕的东西，贺军的心理防线崩溃在即。
秩序员们顿时欢喜鼓舞起来，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脸部表情，无法作为呈堂证供，但是却给专案组的精英们提供了一个线索，一个方向，有时候破案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引导。
贺军到底是贺军，毕竟是传说中蹲过大牢杀过人的老大，刹那的慌乱之后，他又重新稳住了心神，冷笑两声，说道：“你可以叫那些秩序员来割我的皮，看看老子会不会眨一下眼。”
顾翰林笑了笑，没说话，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贺军。
贺军被顾翰林看的有些心虚，忍不住问道：“你看着我干嘛？老子不喜欢你的屁股。”
隔壁的秩序员们又是一阵兴奋，贺军现在的反应，和之前的淡定无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这货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心思浮动了。
顾翰林悠悠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指挥的动秩序员？”
顿了顿，顾翰林认真地说道：“我来的时候就想过了，其实这事儿吧，我自己也没有把握，先诈一诈你，看看你的反应再说……”
贺军的表情有些愕然，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气愤。
隔壁的秩序员们就快要气炸了，顾翰林啊顾翰林，你又把话给拐回去，算怎么回事儿？就差一点儿了啊！
顾翰林不为所动，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想办法试一试，也许你的皮下组织上有线索呢？我认真地考虑过了，我可以建议秩序员们用机器来扫描你全身，比如机场用的那种金属扫描仪，但是万一你身体里的不是金属呢？或者也不是电子设备，只是一个陶瓷？或者纸片儿什么的，这玩意儿不好检测啊，市所也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啊。
而且也不能直接在你身上开刀，毕竟这玩意儿不好控制啊，因为我自己都是胡猜的，秩序员怎么可能听我一句话，就把你全身的皮肤都给割成蜘蛛网呢？那也不现实啊，万一这件事儿泄露出去，他们会吃了我的好吗？”
秩序员们安静下来，他们都听出来了，顾翰林这是还有后手呢，稍安勿躁吧，听听顾翰林后面打算怎么搞。
贺军是越听越心慌，他现在真的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早知道顾翰林这货这么吓人，老子直接认栽好了。
顾翰林继续说道：“最后啊，终于给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顾翰林满脸都是喜悦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贺军开始觉得头皮发麻。
“我想到的办法很简单，直接用手捏，一寸一寸地，用手去捏你的皮下组织，从头皮开始，一直捏到你的脚，只要你皮下有东西，肯定能捏出手感和其他部位的不同来，”顾翰林像恶魔一样笑着：“反正据我所知，秩序员现在也对你束手无策了，这时候我要是提出了一个突破口，他们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贺军只觉得浑身的皮肉筋骨都在发寒，捏全身的皮下组织，以那帮秩序员的指力，跟用刀子割他全身的肉也差不多了，这在古代就叫做凌迟啊，是最残酷的刑罚，除了没动刀子，和凌迟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们肯定会非常乐意接受的，你看，一来不用动用任何设备，动静没那么大，只要来几个人轮流捏你就行了。二来也不用多长时间，几个秩序员一起上，我觉得一个小时足够了，不过为了增加手感的对比，可以多捏即便，那么半天也够了。”顾翰林嘿嘿笑道。
“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出来吧，老子认栽，不用想出这种阴损的法子来折磨老子。”贺军咬着牙说道。
“要求？哈哈……”顾翰林忽然开心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贺军莫名其妙地说道。
顾翰林笑了一会儿，忽然盯着贺军说道：“其实你的皮下，肯定埋了东西，对吧？你装作认栽，其实就是为了不暴露那个东西，对吧？”
贺军的脸色变了变，咬着牙没吱声。
顾翰林淡淡地说道：“我不想跟你做交易了，现在你就告诉我吧，那东西在哪里？对了，顺便把你开枪打我的罪给认了吧……反正你不说，迟早他们也会摸出来，你还要平白受一份罪。”
贺军气得要发疯，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顾翰林。过了一会儿，贺军才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字——好！
这一个字，饱含了贺军恨不得生吃活剥顾翰林的愤怒情绪，但是没办法，他现在是罪犯，拷着呢，他再也没有机会扛着枪站在顾翰林的背后了。
隔壁的秩序员们面面相觑，这就搞定了？这未免也太轻松了吧？我们这么多人，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忙活了那么多天，这小子竟然几句话就搞定了？
顾翰林朝一面墙的玻璃招了招手，隔壁的秩序员们就进来了。
“我贺军认栽了，我斗不过你，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老子当初就不该招惹你……顾翰林，我只求你意见时候，帮我照顾好我的老婆孩子，别让他们被别人侮辱。”贺军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那场面，真心感人——可惜，他演戏演的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一轮的博取同情。
“我手头有一些钱，这段时间发了好几万的奖金呢，对我来说也是飞来横财……”顾翰林沉吟了一下，说道：“等会儿我就去你老婆那里，把钱都取出来，平分给她和你的父母，毕竟他们没有经济来源了，还要养老养孩子。”
秩序员们都惊呆了，一个个地都停下来，看着顾翰林，大家此刻都一个感觉——这货没疯吧？
贺军则是满脸的狂喜，看着顾翰林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虽然彼此敌对，但是贺军对顾翰林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顾翰林承诺了的事，那就肯定会做到，而不是像他那样言而无信。
顾翰林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给过钱就算完事儿了，我倒不心疼钱，但是你老婆会不会改嫁、会不会赡养你的父母，我是管不了，也不想管，这是你造下的孽，他们有你这样的亲人，也算是他们倒霉，你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贺军挣开按着他的秩序员，噗通一下就给顾翰林跪下了，二话不说“咚咚咚”地就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满脸是血了。
顾翰林面无表情地受了贺军的大礼，等他磕完了，才说道：“这下放心了吧？其实我的人品你应该信得过，放心去死吧。”
贺军一咬牙，说道：“顾翰林，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还有事情要交代，关于药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