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他轻轻按住谢聿淮的手给他把脉,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侯爷终于醒了。”
谢聿淮眼中还带着丝水雾,他死死的盯着谢临看去,声音中带了一丝无助:“二哥,你是谢临对不对?谢杭清就是你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说着却越来越激动:“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是谢临呢?肯定就是你,肯定就是你……”
“小侯爷你冷静一下。”
谢临的手心冰凉,他将攥起的拳头藏在袖子中安抚的看向谢聿淮:“小侯爷你这才刚刚醒不宜太过激动,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
谢聿淮被他打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静静的看着他:“你想怎么解释?”
谢临先给他倒了杯温水叫他喝了,这才肯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是你二哥,但是我有府邸也有我的亲人。”
“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赵府祠堂内翻看族谱。”
“不知道哪里叫小侯爷有了误解,这实在是在下的不周。”
谢聿淮抿了抿唇轻声道:“爹回来了,咱们家团聚了,二哥你当真不肯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谢临内心像是一把把钝刀子在自己心上来回挪动,虽然不能致死但是却疼痛不已。
他故作难色的看向谢聿淮:“我知道小侯爷惦记父兄,可是我不能以下犯上做些欺瞒之事不是?”
谢聿淮下床将柜上的玉扣拿下来给谢临看:“我自己已经撑了侯爷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来帮帮我吗?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好想你们——二哥……”
谢聿淮轻轻抽噎了一下,他几乎是要跪坐在了地上,几近可怜的看向谢临。
“濯清!”
还不等谢临动作便见祁厌川从门外窜了过来将人一把扶起,他把谢聿淮揽进怀里,安抚片刻才看向谢临。
“赵太医?濯清这是怎么回事儿?”
谢临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小侯爷睡得太久的缘故做了些梦,一直将我认成谢家二公子。”
祁厌川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眸子。
“谢临你怎么生出了这么狠的心!”
谢聿淮忽然挣脱了祁厌川看向谢临吼道。
“我是你的亲弟弟!后院里还有你的亲侄子!我们流的都是一样的血你回来了凭什么不去认祖归宗!”
“你凭什么有什么都叫我自己扛着!”
“濯清你先别急!”
祁厌川扶住他点金肩膀,迎上他愤怒急切的目光温声宽慰道:“濯清别急嗯?咱们慢慢说。”
谢聿淮看着祁厌川的眼睛渐渐安静下来,他一把勾住了祁厌川的脖颈颤声道:“长宴……他真的是,他就是谢临。”
祁厌川抱歉的看了谢临一眼,示意叫他先回去。
门轻轻发出“吱呀”一声,谢聿淮的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
祁厌川看着睡了好久的人心中激动,他微微粗粝的指腹给他擦掉泪水沉声道:“刚醒你好好的,有哪里不舒服没?”
谢聿淮摇了摇头,一下拽住祁厌川的手腕急切道:“你信我吗长宴?他真的就是我二哥,赵霁白就是谢临,谢临就是赵霁白。”
祁厌川将他扶到床上坐了:“你怎么刚醒就如此肯定?”
谢聿淮的视线变得有些悠远:“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我不想醒过来……或者是说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在睡着。”
“我梦到爹和哥哥都打了胜仗回来,就在京城下初雪的那天。”
“那天我去买酒,还碰到了你,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他说着轻笑出声,可是眼中却沁着泪:“然后你也跟着我去府中拜访,后来我也跟着你去回访,我还梦到你姐姐成亲了,我……”
“别说了。”
祁厌川打断了他:“别说了濯清,梦里也都是假的,梦里都是假的,你要醒的,你要走出来的。”
谢聿淮窝在祁厌川颈窝中沉默了一瞬继续低声道:“可是我醒来之前就听到有人在我床边说对不起我……那就是二哥跟我说的话。”
“若只是你自己想的呢?又或者是……”
“不是的。”
谢聿淮攥住祁厌川的手朝他摇头。
“我有直觉,长宴……我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一件事。”
“他就是谢临。”
祁厌川轻轻吸了口气。
他确实没见过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就如此笃定一件事情的谢聿淮。
“但是濯清你想过没有。”
“就算他真的是你二哥,那么为什么不肯承认呢?这其中的缘由你有想过吗?”
谢聿淮只是摇头:“我想不出来他到底有什么理由不承认,明明……明明是最亲近的一家人,明明是我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