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江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种久违的亲人之间的沟通让他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江家少爷的位置上。
他不觉得这是江家人和叶千安的见面,而是久违的兄弟两人的见面。
所以晚上他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洛楠雪。
“楠雪,晚上不要做饭,我带你和曼曼去见一个人。”
洛楠雪愣在那里似乎没太听懂:“见?见一个人?”
“对,你收拾一下吧,我们约了七点半。”
“哦,好。”洛楠雪没问太多,既然是江言要带她去,那就跟着一起吧,她还挺想见见江言身边的人的。
当江言带着洛楠雪和曼曼出现在江闻面前的时候,江闻整个人都傻了眼。
“你……你这是……”
江言介绍着:“这是我老婆洛楠雪,这是我女儿叶曼曼。”
“您好,洛楠雪。”洛楠雪很礼貌的先伸出了手。
江闻是个家教很好的孩子,自然不会失了礼,就赶快握住了洛楠雪的指尖,微微点头:“您好,江闻。”
见两人间的气氛还算融洽,江言就莫名的有点小感动。
他赶紧推了推曼曼的头:“叫人曼曼,叫二叔。”
曼曼丝毫没有疑惑,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二叔!”
这声二叔叫的江闻感触很深,他低头看了看曼曼,最后情不自禁的说了句:“你好。”
四个人坐了下来,江言才解释:“就是想顺便带她们出来吃个饭,你不介意吧?”
江闻根本也考虑不了介意不介意了,就只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本来想和江言说的话,也都忘记了。
江言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让洛楠雪接触一下自己最爱的人。如果有机会,他甚至想带着洛楠雪回家去见自己的爸妈。
可目前看来,他就只能带着她们来见一见这个还不知道他身份的弟弟了。
江言见江闻有些拘谨,就问:“叫我来是因为今天的事,还是那天在医院的事?”
江闻猛地抬头,刚要开口,却又看了看洛楠雪,把话咽了回去。
“我会帮你的。”
江闻又愣住了:“帮我?帮我什么?”
“帮你坐稳江家继承人的位置。”
江闻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沉默了片刻,江闻冷笑一声:“你为什么要帮我?”
“学雷锋做好事。”
江闻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他依旧十分严肃的盯着江言问:“是不是你撞死了我大哥?”
江言看了江闻一眼,没有回答。
江闻就继续问:“所以你才觉得愧疚,想要帮我。”
洛楠雪坐在一边想要开口,可她看到江言脸上的神情满是温柔,就也搞不太清楚状况。
倒是一边的护爹狂魔曼曼开了口:“二叔,你不能这样说爸爸。爸爸不是杀人犯。”
江闻在曼曼的童音中又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开始生气,气为什么江言要带洛楠雪和曼曼一起来,搞得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你要怎么帮我?”江闻问。
江言叹了口气:“首先,你自己要强大起来。现在的江家,就是你说了算,你不能总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可我天生就是这个样子!”江闻似乎终于绷不住了,“我做不到像我大哥那样!他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你大哥也不是天生就适合这个位置的。”
江闻似乎被这句话点醒了,眼神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他也是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才把江家打理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并没有谁天生就适合什么位置,你明白吗?”
江闻抬头对上了江言的眼睛。他似乎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可他却不敢认。
这种莫名的依赖感,信任感是怎么回事?这明明就是两个人第三次见面。
“你需要我做什么?”
江言笑了笑:“什么都不用做。”
江闻又愣住了,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曼曼用纸巾折了一朵十分不像花的小花递给了江闻。
“二叔,这小花朵送给你呀。”
曼曼的笑容让江闻的心都融化了。他接过小花,轻声念了一句:“谢谢曼曼,花很好看。”
曼曼很开心,咯咯的笑出了小奶音:“二叔,你不要皱眉头,要笑呀。”
江闻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
可曼曼不介意,用力点头并且不忘表扬江闻:“嗯,这样才帅。和我爸爸一样帅。”
这顿晚餐总算因为曼曼变得没那么尴尬了。
回去的路上,江言显得特别开心。洛楠雪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坐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
那个人是江家的人?为什么自己老公竟和江家的人联系在一起了?还说要帮助刚才那个人。
江言见洛楠雪皱着眉头,就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见这个人。”
“因为……觉得他人很好,想带你认识一下。”
洛楠雪知道江言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但他不想说,洛楠雪就也没再问。
三人走到一个公园里,曼曼非要去玩滑梯,江言就和洛楠雪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洛楠雪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些感慨:“我们有多久没这么闲下来了?”
江言看了看洛楠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亏欠了洛楠雪什么。
洛楠雪继续说:“自从你事业有了起色,我好像就很少见到你人了。每次只有聊工作的时候,我们才能说上几句完整的话。”
“对不起。”江言诚恳的道歉。
洛楠雪摇摇头:“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只是在想,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女人很擅长多愁善感,这点江言倒是知道的,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处理这种情感。
“你说,我们这么努力赚钱为了什么呢?过上好日子吗?可‘好日子’是由谁来定义的?究竟什么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呢?”
这问题太具有哲学性了,江言听着都有些头疼,就更别说回答了。可他也知道,洛楠雪根本也不是在像他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