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查到了培育出跳舞花的人,烛阴也不耽搁,第二天就带着丑丑去找了那个叫杨树平的老头。
但让他想不通的是,培育出这种被全世界用来做绿化的跳舞花的人竟然还住在一条狭窄拥挤的小巷子里,害得他一顿好找。
顺着查到的地址,烛阴和丑丑两人来到一处巷子口。
这巷子虽然窄了些,却也算是别具一格,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
“烛阴,我们来这里干嘛呀?”
“找人。”烛阴走上前,拦住一人笑问道,“这位大爷,请问您知道杨树平住哪儿吗?”
“杨树平?”那人看了两人一眼,很是警惕,“你们找杨老干嘛?”
“哦,我们找他是有些事想跟他打听一下……”
不料,烛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你们是记者吧?这些年每年都会来好几批记者采访杨老,杨老都说了不接受采访,你们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什么其他的可报道了?”
闻言,烛阴怔了下。
看着那人满脸嫌弃的表情,烛阴忽然笑了:“您误会了,我们可不是什么记者,我们就是对杨老培育的跳舞花比较感兴趣的学生而已,想跟他多问问这些花的情况。”
“学生?”那人上下打量着两人。
似乎觉得两人看起来确实挺像附近的大学生,也就松了口:“真的是学生?”
“真的是学生!”烛阴非常诚恳。
微叹了口气,那人才指着巷子里说道:“你们往前走,走到第三条巷子口的时候右转,走到头就是杨老的家了。”
“多谢大爷了。”烛阴感激的点了点头,带着丑丑就进了巷子。
按照刚刚那位大爷的指示,走到第三条巷子口,然后右转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这巷子里的房子都差不多,巷子也差不多,要不是之前问清楚,还真不好找。
巷子古朴,房子自然也陈旧的多,墙壁上到处爬满了青萝,却也映得别有一番风味。
“咚咚咚~”烛阴敲响了尽头的房门。
片刻后,院门打开,探出头来的正是那天见到的老头。
“请问是杨树平老师吗?”烛阴的态度尽量拿捏的像个学生。
但见到两人,老杨却显然愣了下:“你们不是昨天……”
“杨老还记得我们?”烛阴欣喜。
不过,老杨虽然记得他们,对于他们突然到访一事还是有些奇怪的:“你们是什么人?来找我做什么?”
“我们是这附近的大学生,因为对老师培育出来的跳舞花感兴趣,就打算研究研究,所以过来找老师多了解了解情况。”
“学生?”老杨上下打量着两人。
烛阴一身休闲装,三七分短发,模样倒是俊俏,丑丑双马尾,一身粉色连衣裙,确实看起来很有少女感。
但烛阴给人的感觉却老成的不像个大学生。
“你们是觉得我真的老眼昏花看不清还是老糊涂了不记事?你们要是学生昨天还能如此大手大脚的吃喝?”
闻言,烛阴略有些尴尬,却也只能解释说:“我们只是家境富裕些而已,真的是附近的大学生。”
“那把你们的学生证拿来我瞧瞧。”老杨朝两人伸出了手。
见他伸手,丑丑一脸茫然。
看着烛阴稍稍顿了下,她竟不自觉的把手递了过去,对着老杨就是一个咧嘴:“谢谢爷爷~”
顺脚就迈进了院子。
这一幕,不仅让老杨愣住,就连烛阴都有些意外。
“你……”老杨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看着丑丑那单纯的模样,突然笑了,“哈哈~不客气,那你们就进来吧。”
虽然丑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可烛阴却高兴的很。
还真是没想到,丑丑的无心之举,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
要是真让他拿出学生证来,他恐怕只能说自己的学生证忘在了学校,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学生证,伪造都造不出来。
两人跟着老杨进了院子,烛阴随手把门关上。
院子不算大,只有十个平方的样子,却被老杨种下了满院子的跳舞花,只留下一条通向房门的走道。
看着院子里的跳舞花,烛阴微蹙了下眉,忍不住问道:“杨老,这院子里就是您研究出来的跳舞花吗?跟外面种的那些好像不太一样啊。”
老杨转过身来,满目深情的望着院子里仿佛欢欣舞蹈着的跳舞花,摇了摇头:“这些跟外面那些当然不一样,院子里这些是我最初培育出来的跳舞花,也是我跟媳妇儿最喜欢的花……”
说着,便对两人招了招手:“进屋吧,有什么想问的,坐下聊,我这老骨头可不能站的太久。”
再一抬头,竟发现丑丑不知何时早已进了屋,坐在了房子中间的硬木沙发上,四下里张望着。
还别说,这模样还真是引出了他那遥远的回忆。
“杨老?”
见老杨在门外站着发呆,烛阴就伸手轻推了下。
回过神来的老杨笑了下,抬脚进了屋。
一边给两人倒上了茶,一边问道:“你们想问什么?”
进了屋的烛阴环视一周,房子很干净,却又显得冷清,不由得脱口问了句:“杨老一个人住吗?”
话音刚落,就见老杨倒茶的手顿了下,神色也随之黯然。
放下手中的茶壶,老杨也坐了下来,微叹了口气:“对呀,一个人住。”
“您……夫人呢?”明明刚刚还听他提起媳妇来着。
“八年前走了。”老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怀表看了起来。
丑丑凑过去看了眼:“她就是你的夫人吗?”
老杨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叹息:“原本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很幸福,但九年前她被查出了不治之症,一年后就抛下我走了。”
刚打算问她去了哪里的烛阴,瞬间闭上了嘴。
这意思是撒手人寰了呀!
“咳咳~”清了清嗓子,烛阴又问道,“杨老您没有子女吗?”
“没有~”老杨将怀表揣进了怀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我跟媳妇儿起初几年只想着多挣些钱,也就没在意,后来才发现不能生……”
“我媳妇儿还因为这事难过了好一段时间,说她连累了我,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就挺好,一辈子携手到白头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所以就再没说过要孩子的事情。”
“直到八年前她走的时候,才又跟我提起,说对不起我,没能给我生个孩子留下来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