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陆宴琛眼睛斜了她一眼,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小姨,小姨父,我是黎蔓的男朋友,陆宴琛,她之前一直都不肯带我来见家长,说是怕你们催婚,有压力。”
那语气和神情,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亟待女朋友在家人面前承认身份的毛头小子。
宋磊要是在这儿,怕是要以为他老板被人夺舍了。
“蔓蔓,真的吗?”张静和乔新财眼含期待地看着她。
小陆这个孩子看着就很出色,而且一句话就能给他们安排医院,可见家境条件都很不错,蔓蔓跟他要是真能成,那就太好了。
“嗯,是。”黎蔓扬起嘴角,点了点头,“对了,我得给小嘉说一声你们转院的事。”
乔新财脱口问道:“小嘉在你那儿?”
“是啊,”黎蔓神色自然,“我上周回了趟周南,正好小嘉放假,就跟我一起到帝都了。”
乔新财长舒了一口气:“哎,他们班李老师给我打电话,说这孩子在学校里闯了祸,结果逃课不去学校了,唉,家里大人都不在,他身上又没多少钱,我……”
要不是李老师打电话来,他都不知道儿子已经失踪两天了。
好在有蔓蔓,不然都不知道这臭小子会怎么样……
他一个大男人,老婆在病床上躺着,差点被医院赶出去,既照顾不好老婆,又管不好儿子,是真没用……
乔新财说着说着,就痛苦地捂住了脸。
黎蔓赶紧说道:“这事是我疏忽了,怪我,你们别怪他。”
说着,拨通了乔嘉昀的电话。
乔嘉昀的手机是黎蔓新给他买的。
才接通,乔新财就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机,出门去骂儿子了。
病房里只剩下张静。
对着陆宴琛,她还是有些拘谨:“小陆,别光站着,坐坐坐。哎,不好意思啊,第一次见就让你看笑话,还让你破费。”
张静此刻笑脸盈盈的,因为手术伤了元气一直惨白的脸色,此刻也有了点红光满面的意思。
黎蔓就站在一边看着,没想到,自己带“男朋友”来见家长这事,会让小姨和小姨父这么高兴,更没想到,陆宴琛会这么平易近人接地气。
他们来的仓促,这果篮应该是刚才陆宴琛让宋磊临时买了送来的。
“小陆啊,你多大了哪里人啊,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跟我们家蔓蔓在一起多久了啊,家里都有哪些人啊?”像是所有普通妈妈一样,毛脚女婿刚进家门的时候,就开始不停地絮絮叨叨,甚至把黎蔓都忘在了一旁。
陆宴琛显然是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由得回头给黎蔓递眼神,想找她解围。
黎蔓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想起自己在陆家被为难的时候,忍不住小小地报复一下:“害什么羞啊,小姨问你,你就老实回答呗!”
陆宴琛咬了咬牙,给了黎蔓一个“你等着”的眼神,然后转过头开始回答张静那些问题。
“今年29了,我是帝都本地人,在陆氏集团上班,做行政的,家里还有妈妈和姐姐,不过我们都不住一起的,偶尔回家吃吃饭什么的。”
“哎,跟我们家蔓蔓差四岁,四岁好,正合适!”张静很满意。
黎蔓在一旁,看着陆宴琛游刃有余地睁眼说瞎话,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至于我们在一起多久,”陆宴琛轻笑了一声,目光戏谑地看向黎蔓,“这得蔓蔓说了算了,我听她的。”
黎蔓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不就是刚刚小坑了他一把嘛,怎么这仇就报的这么快呢,这前后都没隔了十分钟啊。
“蔓蔓?”张静也看她。
恰巧此时乔新财跟儿子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让黎蔓缓了口气。
“怎么样?小嘉怎么说?”她赶紧转移话题。
乔新财叹了口气:“哎,李老师说小嘉期末考试跟人传小纸条,被监考老师抓到了,他直接承认作弊了,成绩要取消,还要警告处分。”
“不可能!小嘉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三啊,他要作什么弊!老师查清楚了么?他自己承认了?!”
“哎,就是嘛,李老师也不信,可问了他几遍,他都说是自己作弊,这孩子……”
显然,乔新财刚才也问过了,乔嘉昀还是给的一样的答案,“学校考完期末考,本来高二还要上一段时间的补习班,他倒好,一声不响就跑了!”
怪不得,之前小姨父就说过,小嘉这个暑假特别短,结果他却一结束考试就跟着自己导帝都了,还不肯给爸妈打电话。
黎蔓想了想,现在钱凑够了,拆迁的事情,应该能说了。
她从包里取出那张九十万的房票,又手机给小姨父卡里打了五十万。
“小姨,小姨父,其实我这次回周南,是有件大事。”她把房子拆迁的事情说了。
夫妻俩没想到出了趟门,竟然连家都回不去了,一时间都沉默了。
好半晌,张静才说道:“怪不得,这次你爸对我们殷勤的很,又是安排病床又是看家租房的,看来,他就是想骗我们那本房产证吧?”
黎蔓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不过没事,拆迁款我已经都拿回来了,小姨父,银行一天只让转账五十万,另外的五十万,我明天再转你银行卡,顺便,小嘉的事情交给我。”
张静捏了捏黎蔓的手,担心道:“蔓蔓啊,这钱,你要回来不容易吧,你爸没为难你吧?”
乔新财也反应过来:“对对对,他要是用这个钱威胁你,那我们宁可不要了!我们就跟他打官司,总能把钱要回来。”
黎蔓心里胀胀的发酸:“没有没有,小姨,钱你们安心收着,你和小姨父身体都不好,小嘉还要上大学,房子也得买,哪儿哪儿都要用钱呢!我都把钱要回来了,总不能再给他送回去吧。”
张静心疼她:“你爸造的孽,跟你没关系。”
做了这么多年亲戚,黎万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看透了,可笑这几个月她还以为他是改邪归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