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馥妤一大早就到了陆公馆。
昨晚,姜依依之所以能在这里住下,也是陆馥妤事先安排的。
她进门的时候,姜依依还没起来,昨晚她等了半天的消息,几乎熬了个通宵,直到听到须尽欢传来的消息,黎蔓被沈骁带走了,才恨恨地躺下。
姜依依只恨沈骁多管闲事,要不是她,黎蔓至少关到第二天,到时候,除非她怀的是哪吒,否则,这个孩子就不可能保得住!
她把这个消息发给了陆馥妤,后面的事情,就得由陆家人自己来办了。
陆馥妤早上赶来,就是为了找她说这事的。
“沈家那个混不吝的,送她去了仁爱,我今天早上才收到消息,说医生给她开了保胎药……”陆馥妤愁容满面,“难道她真的怀了?”
姜依依也挺意外的:“二姐厉害啊,沈家的医院您还有眼线呢!”
“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嘛!”陆馥妤急了,“要是让老三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
“嘘”姜依依食指竖在嘴前,“二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做了什么?”
“包厢是‘黎蔓’开的,人是六子关的。六子也不过是看不惯黎蔓对我的态度,才会想替我出气,我哪知道他居然是来真的呢?”
听姜依依这么说,陆馥妤放心下来,露出来笑容:“你说得对,要不是她对你态度不好,也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怪得了谁!”
两人正说着话,管家就进来了,说陆宴琛回来了。
陆馥妤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了正常,迎了出去:“哟,难得今儿工作日,这个点了你居然还没去上班。”
陆宴琛简单回了一句“请假了”,就径直越过她,走到姜依依面前:“你昨晚,为什么会跟谈峥说,住在这里?”
姜依依的微笑僵在脸上了。
她原本以为,昨晚陆宴琛能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就算是接纳她了,只是借住一晚的事情,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让她难堪。
可谁能想到呢,陆宴琛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姜依依涨红了脸,低着头,声音比猫叫还小:“我……三哥,我就是,没地方去……”
陆宴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姜二小姐没地方住?”
这是摆明了不信她。
姜依依背在身后的手暗自捏紧了拳头,指甲在掌心抠出了印子。
陆馥妤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之前所说的“阿琛对她有所改观”只是姜依依的一厢情愿了。
她一边暗恨姜依依没用,连个男人都搞不定,一边又不得不出来替她打掩护。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是我让依依住到家里来的。”
“哦,是吗?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公馆成酒店了。还是姜家没落了,连帝都之前的房子都卖了?”陆宴琛轻描淡写的口气,让陆馥妤也憋了一口气。
陆馥妤:“姜家房子是在,可你也不看看都多久没住人了,依依一个女孩子去住,多不方便。再说酒店了,你知道昨晚几点了么,你们闹到凌晨,你让她一个女孩子去住酒店,你……”
“二姐,好了好了,别说了,三哥就是有点直男……”姜依依立刻出来充好人。
陆馥妤见好就收,立刻拉住她,恨铁不成钢道:“他这么说你,你还护着他,你真是……”
陆宴琛全程看着他们演,也不表态,就问了一句:“昨晚,你跟六子说黎蔓坏话了?”
姜依依脸色变了变:“我也没说坏话,黎小姐每次都不爱搭理我,这不是事实么?”
“所以你就怂恿他去给你出气?”
“没有!我真的没有!三哥,我知道黎小姐不喜欢我的原因,位置互换,我也不会喜欢她。可我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更没有怂恿过六哥去对付她,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怂恿过六哥帮我出气,就天打雷劈!”
蒋依依说完顿了顿,像受了委屈似的,开口:“黎小姐这性格,谁知道她得罪了多少人,三哥,你总不能她出了事,就怪到我头上吧?”
陆宴琛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黎蔓出事了?”
“我从进门开始,可没有一句话说过黎蔓有事的。”
Duang的一下,姜依依噎住了。
原来刚才那些铺垫,根本就是故意的,陆宴琛就是等着她自己踩进圈。
只不过……
“我猜的呀”姜依依自然道,“要是黎小姐没出事的话,三哥你也不会这么问了吧。”
她小心翼翼道:“所以,三哥,黎小姐出什么事了?”
陆宴琛盯着她,良久,笑了笑:“没事,陆公馆既然是二姐让你来住的,那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说完,陆宴琛跟陆馥妤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他一出门,陆馥妤就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姜依依看着她,只觉得陆家的基因怎么会养出陆馥妤这么傻的人。
她看了陆馥妤一眼:“不是应付过去了,只怕三哥是知道我们跟黎蔓的事情脱不了关系了。”
原本只有她一个,结果陆馥妤一大早的赶过来,就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
她注意到,陆宴琛走的时候,还把阿尔法给一起带走了,这意思,恐怕是只要她在陆公馆住一天,他就一天不会回来了。
陆宴琛离开后,看了一眼手机,黎蔓没给他任何消息,不过助理已经定位到了她手机的位置。
仁爱医院。
吃了药又打了吊针,因为药物的关系,黎蔓的脑子一直昏沉沉的,吃过早饭之后,又睡下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陆宴琛。
黎蔓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出声,结果说了两个字,陆宴琛的脸色就变成难看了。
黎蔓很满意他的表情,笑了笑:“别这样,这已经还好了,早上的时候,声音更哑。”
陆宴琛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发不出去,只能自己憋得难受。
他知道黎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会这样的,可道歉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他陆宴琛这辈子就从来没道过歉!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气氛僵持的时候,护工从门外进来,手里端了个保温饭盒:“沈太太,你先生给你带了盐蒸橙子和梨水,你趁热吃了,对嗓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