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修出班跪倒说道:“皇上,臣听闻李少尹对小女多有照拂,每日亲自送上三餐。李少尹初到金兆府,还不熟悉情况,请圣上明鉴。”
周泽群听闻此言,心中不喜,急忙叩首道:“皇上,臣管理金兆府多年,尽心尽力,从未出现过大的纰漏。此次是臣疏忽,柳少卿与李家不和,不应当将柳少卿之事,交李少尹来办。”
他暗骂:“李玉璞不了解情况,他不来,金兆府还平安无事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公报私仇?大难临头,有口就要辩,不,是有口就要赖!”
云越帝听周泽群提到婚事,想到李家抗婚,驳回皇太后懿旨一事,真是火上浇油。他看向李玉璞,他交待其去保护柳若菲,此人竟敢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大手一挥,说道:“拉下去,重打!”
有六、七位朝中大臣出班,为李玉璞求情。皇上更加恼怒,说道:“谁若求情,与之同罪。”
李玉璞高声喊道:“臣一事,需要禀明圣上。臣有错,圣上处罚是英明之举。”
大臣受罚,无不喊冤、叫屈、不停求饶,夸自己英明的还是独一份。云越帝命人住手,他要听听大胆小儿的事情。
“臣要说的事情,是柳少卿并未杀死病妇,柳少卿已向臣自证清白。”他说着,命太监呈上匕首,金粉显现的指纹还在。
叶青麟看着李玉璞,不知道他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这样重大的线索,为何柳若菲、李玉璞无人上报?
李玉璞继续说道:“臣已经与婢女月儿手上的指纹相比对,指纹确属月儿无疑。这足可证明,匕首是婢女月儿所有,是她杀死了病妇,以死陷害柳少卿。”
云越帝当然不相信柳若菲杀人,否则也不会派李玉璞保护柳若菲。他看了一眼周泽群,从对方脸上的震惊,可见他并不知情,他疑惑地问道:“既有此事,为何不报?”
李玉璞低下了头,片刻他像鼓足了勇气,说道:
“臣正想上报周府尹,未想到第二日就发生了马氏灭门一案,现场发现了德贤王爷府内护卫的腰牌,又有传闻琴玉乃是丽妃娘娘昔日忠仆。柳少卿乃任职大理寺,是德贤王爷的手下,臣谨记圣上嘱托,担心柳少卿的安危,想着她虽在金兆府牢房中,有臣亲自照拂,却也是安全的,就想静观其变,看看此案后续发展。”
“臣未想到,德贤王爷会利用柳少卿至此?”李玉璞越说越激动,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骇人听闻。
殿上的人都屏息静气,听李玉璞要说下去的话。
叶青麟一直都面对的是阴暗算计,这样明目张胆向他示威的臣子,还是第一见到。他盯着李玉璞,又想到了李丞相,看来想要他倒霉的人,真的是不少。
李玉璞完全是赤胆忠臣、不畏生死的气迫,坦言道:“臣在柳少卿遇袭现场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五张各自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个德贤王府护卫腰牌。
周泽群惊呼:“又是德贤王府的腰牌!”
他这样一说,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了叶青麟的身上。
叶青麟面无表情,认真倾听,仿佛李玉璞在说别人的事情。
“此两人并不是德贤王府的护卫,臣观察他们皮肤粗糙,手脚有厚茧,内衣脏破,他们更像是山匪。有人雇佣了他们,山匪做事,总会留下后手。他们担心雇主赖账,偷下对方身上的腰牌实属正常。有人唯恐事情败露,让柳少卿察觉事情真相,导演英雄救美的好戏。”
大臣脸上表情变幻,异常安沉的德贤王,句句针对他的李玉璞,柳若菲的婚约,不由得不让大家想入非非。
云越帝本想处罚金兆府的官员,惩罚他们的过失。李玉璞拿出新证,牵连上了叶青麟。他看向叶青麟问道:“德贤王,你怎样看此案?”
叶青麟出班施礼,说道:“父皇,依儿臣看来,无论是马宅,还是在金兆府,发现的护卫腰牌,都不是儿臣王府的。”
“哦,如何证明?”云越帝眼神复杂地看到一脸镇定的叶青麟,问道。
叶青麟让人将所有现场取得的腰牌拿来,他又让雷一,将王府跟随护卫的腰牌全部拿来。腰牌分列两侧,一分无二。
叶青麟指导太监,用铁钳将两侧腰牌一一扭断。现场收集的腰牌,里面纯净无物,王府腰牌下侧里面,都藏有一小粒黑沙。
叶青麟指着黑沙说道:“父皇请看,我府上护卫腰牌制作之时,都做了暗记。”
他想起柳若菲设计自己府邸护卫腰牌时,特别加此一项,当时小丫头得意洋洋地说:“这是防伪标识。”
他感觉有必要,才更换了府中护卫腰牌,未想到此刻用到了。
云越帝扫了一眼殿内的大臣,说道:“麟儿,马宅一案,交于你,朕要在七日之内看到真相。”
他现在看到了,一些人、一些事终归躲不掉,就让叶青麟去面对吧!
云越帝沉脸看向李玉璞:“李少尹,本职未做好,反而恶意推测他人。免去少尹一职,拉出去打!”他要杀一儆百,让一些人收起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