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药,用水囊中的水,给女孩服下。
这药是离开皇宫时,从淑妃那要来的,正好救急。柳若菲请叶青麟吩咐护卫,带女孩回莲慈庵,自己在山洞附近寻些草药。她知道自然界中,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毒蛇出没的地方,一般会有相应的解毒草药。
护卫将女孩带走,叶青麟并没有动,他静默不语,负手而立,站在一旁,仿佛在欣赏山中美景。谭墨和蓝儿、孙嬷嬷与柳若菲保持距离,既不敢打扰,又要确保她安全。
柳若菲转了一圈,采到一些草药,在离开前,她更想进山洞看看。她来到洞口,谭墨跟随而来,点燃了火折子,蓝儿冲过来,拉住她说:“小姐,让奴婢替您进去吧,里面有毒蛇。”
“无事,蓝儿,你和孙嬷嬷呆在一处,有谭公子在,你尽可放心。”柳若菲将蓝儿推开,和谭墨进入山洞。漆黑的山洞是一个葫芦型,走向深处,豁然开朗。
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朝柳若菲射过来,她本能的侧身躲开。
谭墨在旁,见她有危险,急忙上前,将柳若菲护在怀中,出剑刺向黑色物体。
突然,剑光一闪,黑色物体被另一把长剑劈落。一阵急促的“吱吱”声从洞顶传来,柳若菲抬头,昏暗的光线中,一双双红色的眼睛正瞪向自己,她吓得打了一个寒战,口中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快看!上面是什么?”。
“不要怕,是蝙蝠。”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洞顶一亮,柳若菲看到许多倒挂的蝙蝠。靠近的火光,让它们受到惊吓,小身子紧贴向凹凸的山石,“吱吱”乱叫。
柳若菲望向那只火折子的主人,见叶青麟一手举着火折,一手持剑,大鹏展翅般的身影,从洞顶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形,轻飘飘落到了地面。
他又走了几步,蹲在地上,柳若菲借着他手中火折子的光亮,看到地上被劈成两半的蝙蝠,正在流血。
叶青麟抬起头,想看看柳若菲的表情,心想:“我这样做,柳小姐应该看得清楚,不再害怕了吧?她受伤了吗?”
叶青麟心中想着,不由得抬头看到柳若菲,见她着实受惊不小,双手正抚着心口,满脸的惊恐。不对!他又看到了什么?柳若菲此刻正被谭墨护在怀中!
叶青麟关切的眼神,立刻变成了两寒芒。
柳若菲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脸一红,才慌忙从谭墨怀中挣脱出来。
叶青麟胸中燃烧起了怒火,转头、起身、前行。
柳若菲忽觉一阵寒意袭来,山洞中的温度,仿佛突然间降低了几度。这种感觉太可怕,她急忙向前走,继续勘察,想尽早离开此地。
谭墨为柳若菲指出发现女孩的位置,靠近石壁。在附近,柳若菲发现了一把匕首插入地面,匕首旁有一小滩血迹,她捏起带血的土,在鼻下嗅了嗅,确定是蛇血凝固在上面。
依据现场,她推测,女孩正躺在山洞昏睡,一条毒蛇前来偷袭。女孩被咬伤,奋起反击。毒蛇害怕,转身逃走,未料被女孩飞出的匕首所伤。
柳若菲拔出地上的匕首,只是一把普通的防身武器,但是匕首把上缠着的黑布,与另外两具尸体衣料相近。
她在洞内转了一周,未发现其他,三人从洞口跳出。
回莲慈庵的路上,叶青麟面似寒霜,就像被人欠了多少银子不还似的。
因为千年冰块的大皇子在侧,大家都静静走路。平日里,最是活泼的蓝儿,竟也大气不敢出,小心地紧跟着走。
谭墨行走多时,脸色发白,看起来十分疲惫。柳若菲想凑近询问一下,看到叶青麟的脸色太冰寒,还是打消了念头。
终于到了莲慈庵附近,恭送叶青麟离开。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柳若菲心中牵挂小女孩,向谭墨告别,劝他还要休养时日,不要再像今日这般劳累后,回到莲慈庵内。
小女孩被护卫送到了一间客房,与柳若菲相邻。
女孩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只是服下了药,脸色稍稍缓和。
柳若菲为她诊脉后,用采到的草药配了几副药,让蓝儿去熬。孙嬷嬷从庵堂中找到一身小僧衣,为女孩简单擦拭身体,帮她穿上。
柳若菲观察女孩手掌、脚掌,都有几处老茧,这种情况与两具男孩尸体相似,三个孩子衣料相近,年龄相仿,应是一起从某处逃出。她真猜不到,这些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蓝儿将煎好的汤药端来,主仆二人,轻轻扶起昏迷的孩子,将药给她服下。晚上,蓝儿主动提出,照顾小女孩。孙嬷嬷住到了柳若菲卧房的外间,为她守夜。
第二日清晨,柳若菲刚刚为小女孩诊过脉,就收到叶青麟传信,让她速速前往。柳若菲吩咐蓝儿煎药,自己换上一件紫色罗裙,与孙嬷嬷来到了叶青麟的大帐外。护卫通报后,柳若菲让孙嬷嬷在外等候,自己进入帐内。
帐内,叶青麟居于主位,侧位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红色官服,面容清瘦,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格外醒目。柳若菲附身向叶青麟施礼,叶青麟命她平身,介绍身边的男人,是皇帝派来侦察此案的,大理寺卿曹震勋。
柳若菲急忙向曹大人请安,曹震勋请她起身。柳若菲打量了一下这位曹大人,见他眼睛细长,眼球略带金黄,目光如电,不觉暗自称奇:“鹰钩鼻子的人常见,可是,同时长了一双鹰眼的人,绝世罕见。”
叶青麟让柳若菲落座,让她向曹大人介绍了一下案情。
柳若菲垂头,将自己查到的两具男童尸体、一个昏迷女孩的案情,向曹大人一一言说。
同时,她也将自己推测出的男童死因,全盘托出。
柳若菲又将发现的证物:双鱼丝帕、一颗紫檀木佛珠、一把匕首全部呈于几上。
室内一片沉寂,柳若菲不解,抬头查看,却碰到了曹大人阴森的目光,只见他“啪”的一拍面前的小几,大喝一声:“来人,将这贼喊捉贼的歹人拿下!”
几个人上来,不由分说,将柳若菲捆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