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墨未料到,叶青麟一行人千里来到盘州,还要继续前往边境追查。他心中不忍,急忙跪倒在地,说道:
“王爷,您为了小民,千里迢迢而来,已让谭某感动不已。再劳您大驾,奔波到边境,真有意外,小民无法承担。谭某家仇重要,也抵不过王爷身份的尊贵。请您留在此地,我们谭家先自行追踪。”
叶青麟笑了,伸手将他扶起,说道:“谭公子,从官家层面讲,本王主管大理寺,谭家血案隐匿多年,歹人神秘势强,非地方官府力所能及;从私人层面上,我们必竟相识有缘,有着兄弟情谊。你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何分彼此?”
他经过在外面多日行走,也学会了一些人情事物。又看到上官福临与谭墨终日在一起,两人称兄道弟,他耳濡目染,随口说出兄弟、手足之情,这些上官福临的口头禅。
叶青麟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想:“本王不管,柳若菲也定会出来相助。让你这个臭小子将她拐走,还不如本王出面,将你一路踢开,离柳若菲远些。京都有李丞相那只老狐狸,算计柳若菲,找这个机会出来躲躲也好。”
谭墨哪里知道叶青麟心中所想,他再次跪倒在地,郑重地向叶青麟叩了三个头,说道:“王爷对谭某的大恩大德,小民铭记于心。今后若有机会,谭某定然结草衔环,报达王爷大恩。”
叶青麟再次将谭墨扶起,说道:“谭公子,你不必多想。本王只是恪守职责,尽兄弟情谊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其实此刻他心中想的是:“臭小子,只要你自觉,主动离柳若菲远一点,本王帮助报了灭门之仇都没有问题!”
谭墨做梦也猜不出叶青麟心中所想,他真的是被叶青麟表面的真诚所骗,至此果然一生都为他鞍前马后,操劳不停。
叶青麟也未想到,只想将情敌隔开,却意外拾了一个大便宜。
众人看到叶青麟如此大义,也都很是感动,于是开始研究到红河口的行走路线。叶青麟担心藏宝图落于他人之手,主张尽早出发。
谭墨与谭彬父子,心中更是焦急,恨不得肋生双翅,早日飞到红河口,找到李氏,当面问个清楚。
于是众人当晚整装,第二日就启程出发。众人一路骑马而行,十多日都平安无事。
一日,众人正在赶路,忽见一骑白马绝尘而来。柳若菲只见马上有一女子,一身白衣,面蒙白纱,策马急行而过,随之飘过的,还有一阵悦耳的铃声。
柳若菲望望远去的白马,想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孤身女子,独自上路,实属罕见。她还在思量,一群人,均骑着高头大马,急急赶来。
柳若菲他们人多,道路虽宽,却差不多被他们占了一多半。
急行上来的这群人,当中簇拥着一位身着红色锦袍的男子。此人一直不停探头向前,似乎有急事要办。他想要快速通过,呵斥柳若菲他们让路。
只是他看到挡在面前之人,个个气势轩昂,身配武器,只好收了嚣张的心思。他耐着性子,在道路一旁,策马而过,又继续狂奔而去。
柳若菲早看出此人,嚣张跋扈,不是好人,也懒得再看。
叶青麟因担心累到柳若菲,并不过于急行。他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吃饭、睡觉更是不愿简陋,故而他们一行人,所行不快。
已过中午,叶青麟才看到一个装潢独特的饭店,就带领众人走了进去。
因过了饭时,饭店中的人并不多。柳若菲看到宽敞的厅堂一角,正坐着一个白色身影,很像路上遇到的那位骑白马的女子。她对这女子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
此时女子面向里,看不见面孔,只见得苗条身影,隐约可闻的铃声。
在白衣女子不远处,有一蓝衫公子,年近四十岁,星眉朗目、面如冠玉,有着一副美髯。他手持折扇,独自饮酒。
叶青麟命人去点了些饭菜,大家一路饥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忽然,柳若菲听到饭店门口一阵喧哗,抬头一看,门口出现那身鲜艳的红衣,正是路上遇到的嚣张男人。
柳若菲最讨厌这种男人,厌弃的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吃饭。
嚣张男进入饭堂,看到白衣女子,脸上堆满了笑,直接了走了上去,说道:“姑娘,你为何走得如此之快?害得本少爷为了追赶你,竟然走错了路。”
那女子只是低头吃饭,并不理会嚣张男子。
男子也不气恼,吩咐店家,将店中好酒好菜,全部向上端。他与手下的家丁,围着白衣女子,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女子虽然被围在里面,面上竟然毫无惧色。她安静吃饭,眼皮也不抬一下。待她吃罢饭后,放下碗筷,蒙上白纱。她站起身,突然腾空而起,从众多男人头上跃过,向着柳若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