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群性情谨慎,向后一招手,差役带上来一个伙计。
小伙计说道:“大人,此房间乃是秦夫人所订。小人多次进来上菜,只看到秦夫人与这位小姐一同吃饭。门外的婢女看到血迹,大喊一声,就昏迷了过去。小人这才发现异样,报告了掌柜的,掌柜命人前去报案。”
周泽群看向柳若菲,认真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柳若菲笑着抬起头,伸手一指地上的尸体,说道:“周大人,小伙计说得不错,此房间只有我与秦夫人一同吃饭。秦夫人虽然被害,本官请求验尸,尸体同样也可开口说话的。”
周泽群此时才明白柳若菲的用意,他一挑眉毛说道:“柳少卿,此案现在由京兆府负责,你是嫌疑人,应当避嫌才对。本官会让仵作前来验尸,你尽可放心。”
他说完,一挥袍袖,让人将柳若菲押出去。
柳若菲在周泽群的手中吃过苦头,她无法当场验看尸体,很多真相就会被周泽群掩盖。她挣脱差差,对周泽群说道:“周大人,本官说过,我被人迷晕,同样也是受害者。”
周泽群挺直了背脊,傲慢说道:“柳少卿,大堂之上,本官会给你狡辩机会的!”
他说完此话,目光阴冷地看向柳若菲。
柳若菲迎上周泽群的目光,说道:“周大人,本官说话就是狡辩?案件既然已经交到了京兆府,相信周大人更是想不负圣恩,早日破案吧?本官虽有嫌疑,尸体在此,可以反复求证,本官既为知情人,又善尸查,案件早日侦破对谁都好!”
周泽群冷笑道:“柳少卿,我京兆府的仵作一样可以破案,不劳你费心!”
他说完向着差差递上一个眼色。
柳若菲不想被押走,现在的叶青麟麻烦缠身,自己若是被关进京兆府,更会形成对叶青麟的掣肘,甚至是打开叶青麟防御的缺口。
而她不走,有差差却推着她走。柳若菲眼睛盯着秦夫人的尸体,突然转头想再说话,差差却不会给她机会,大力一推。
柳若菲脚下不稳,向着门口冲了过去,她收不住脚步,口中大喊道:“杀人了,京兆府要谋杀本官了!”
她喊完,心下一横,顺势向门框撞了过去。柳若菲是要以命相搏,为自己与叶青麟求得机会。
而她意想中的撞击与疼痛并未来到,一只有力的手,将她的身体托住了。柳若菲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一位手拿折扇的温润男人,竟然是李玉璞。
李玉璞看到周泽群在房间内,立刻上前见礼,说道:“大人,下官正巧在状元楼与朋友吃酒,听说发生的案件,过来看看。”
周泽群未想到小狐狸这么快赶来,事情越发难办,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李玉璞转向柳若菲,肃然说道:“柳少卿,大家同朝为官,您可不能如此说话?”
周泽群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他瞪了一眼推搡柳若菲的官差,有些事情暗中做,无人知,就不是事情。
而若今日柳若菲的话,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他的脑袋真的是别想要了。
柳若菲站稳了身体,见到李玉璞来,心稍稍安稳了一些,却煞有介事的向李玉璞深就施一礼,说道:“李少尹,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若未出手,本官就要被有些人谋杀在此了。”
周泽群听到柳若菲一口一个谋杀,急忙上前说道:“柳少卿,你不能这样讲。本官看得清楚,只是官差出手重了一些,发生了一个小误会。”
柳若菲摇摇头,说道:“周大人,单独看来此事只是一件小事。本官向您表明,自己被人迷晕,您却推脱不理;本官再次向您表明,可以帮助您尽快侦破案件,您并不愿意此案尽快破解;三件小事串联起来,有人谋杀本官,本官感觉不是意外。”
周泽群未想到,柳若菲竟会这般狡诈与强词。一个小女子,他就是整治不了。
李玉璞看到了周泽群气得脸色发白,却没话申辩,开口解围道:“上次宫宴比试,我输了。此次案件又出,柳少卿我们再较量一次!”
他又向周泽群拱手施礼说道:“周大人,还劳您做一个见证。”
周泽群看到此时再难将柳若菲押出,只得笑笑说道:“好,本官乐得见证两位英才的比试!”
他混迹官场多年,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有的。
柳若菲蹲下来,仔细观察躺在血泊之中的尸体的手,刚刚她正是发现了此处的异常。她与秦夫人相处已久,秦夫人的手细腻白皙,而此女的手,却颇为粗糙。
“此人不是秦夫人。”柳若菲看着李玉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