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说你是伪君子,心中到底存着一丝希望。未想到你,明知李锦华是我的姐姐,还重手伤她。你可知姐姐为了守住李家,她以女子之身扮作兄长。为了不让人听出她的声音,她将赤红的木炭生吞了下去,烫伤了嗓子,掩盖住了原本自己出谷黄鹂的嗓音。”
“我的母亲已经故去多年,她为了不让空荡荡的李家,只剩下自己。向世人隐瞒下了母亲去世的消息。她假作侍奉母亲,一人每日每餐,吃下了两人的饭食。硬生生的将苗条身材、漂亮的面孔,变成了一个臃肿不堪的胖子。”
“姐姐将自己,变得谁都辨不出她原来的模样,才敢出门,以兄长的名义去见亲属、朋友。他领养了男孩儿李一希,姐姐已经年近四十,至今未嫁。她只守护着李家唯一的希望,苦苦的支撑着李家的门庭,替我掌管莲花庵的势力。莲花庵,那一直是我为你暗中筹划的暗桩。”
“拓跋宏至,你为了国仇家恨,千里奔波,是你皇族之责。我的姐姐,一个弱小女子,被前朝所累,为国为家,付出要比你多过百倍、千倍的奇女子,而今,你却将她重伤!”
李锦秀没有被夜凌风几滴眼泪所迷惑,她继续说道:
“我为了你,殚精竭虑,暗中筹谋,发展势力。将莲花庵牢牢地抓在手中,收复明灯、一莲师兄妹,以人冒冲知县,拦截朝廷中人……我如此为你谋财谋事,总想着,有一日为你的大业,添加一份助力。我满心满眼都是为了你,我可以抛夫弃子,可以偷盗谭家的藏宝图,可以不远千里来寻找于你。你又在做什么?你整日与她讲经弹曲,郎情妾意得蜜里油。”
她从袖中掏出了一块薄纱,一边流泪,一边大笑着说道:“为了这张藏宝图,死了多少人。我真的是瞎了眼,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
夜凌风睁开的眼睛,哽咽地说道:“锦秀……”
他放开了手中的李锦华,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李锦华的口中,运用内力,将药推进她的腹中。接着他缓缓的走向了李锦秀,一双深潭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无限的温柔与宠溺。
他轻声唤道:“锦秀,你别这样想,我怎会对你的姐姐下得了狠手。刚刚我只是觉得你的母亲,过于蛮横无理,想着吓吓她,给她一个小小的警示。”
他抬手指向李锦华说道:“秀,你看姐姐已经没有事了。”
柳若菲顺着夜凌风所指,看向李锦华。果然,见她神色恢复如常。若她唇口还残留下星星血迹,让人都要怀疑刚刚吐血的人,绝对不是她。
柳若菲打量着臃肿肥胖的李锦华,见她无事,她心中轻松一些,只是刚刚她看到李锦华应该伤势极重,转眼恢复如常,总感觉一丝不安。
她看着李锦华,丝毫寻找不出女子的痕迹。这位平日里被圈养在外宅的女子,自毁女子人人珍视的形象,将一个臃肿男子,演绎得淋漓尽致,着实令其钦佩。尽管她不认同李锦华的价值观,为一个家族空壳,荒弃自己的一生。
叶青麟看到柳若菲,一直盯着李锦华看,他用脚尖踢了踢上官福临的脚。上官福临回头看向叶青麟,见叶青麟并未看他,而是阴沉着脸,看着柳若菲与谭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上官福临明白过来,柳若菲与谭墨太过分了。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虽是夜里,怎可如此有伤风化?上官福临暗暗在心中称赞叶青麟,王爷就是王爷,什么时候都懂礼重教,他就未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上官福临头脑中又有些糊涂,柳若菲每日里总和叶青麟在一起。他未想到,柳若菲心中实质喜欢的人,竟然是谭墨。
上官福临仔细打量了一眼叶青麟,对方眼中只有不悦,没有愤怒。他亲眼目睹叶青麟几次舍命相救柳若菲,原想着叶青麟是喜欢柳若菲的。未想到柳若菲真正喜欢的竟然是谭墨。看来是他的观察有误,实际情况出人意料,叶青麟那样做,真的只是关心下属。
上官福临心中感叹:“王爷绝对是一位好兄弟,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把控大局,细微之处也不放过。柳若菲与谭墨情不自禁,王爷在后面为两人把着风,这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上官福临皱眉看向前面不知好歹的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太不像话了。他伸出了右手,向右拉扯谭墨。谭墨没有理他,甚至身子没有移动分毫。谭墨从未想过,在他最冰寒无助时,柳若菲会向他伸出温暖的手。
谭墨心中暗想,或许柳若菲在内心深处,还是喜欢自己的。他越是这样想,越是不喜上官福临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