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头痛得闭了闭眼睛,事已至此,她只求不牵扯到叶青麟。她从叶青麟的身后走出,对周泽群说道:“周大人,本官接手病人之前,她已经濒临死亡,是我将她救了下来。此次,我是正常看病,揭被子时,发现她胸口插着匕首。”
叶青麟上前一步,再次将柳若菲拉到身后,说道:“周大人,仵作马上就到。既然此事与柳少卿有关,周大人请留下来,一同做个见证。”
周泽群看得出,叶青麟想以退为进,将柳若菲保护在自己的身边。他一脸真诚地走近叶青麟,说道:“王爷,您看她们已将此案告到了我的面前。”
他眼睛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婢女,劝道:“王爷,这个婢女,看样子不行了。王爷刚入朝堂,可不能出现严刑逼死人命的传闻。王爷还是将此案交于本官来审,凭借我们的关系,王爷敬请放心。”
叶青麟笑笑,说道:“多谢周大人提醒,本王相信清者自清。”
他挥手,想让雷一将柳若菲、马夫人及她身边的婢女带走。
周泽群拦住了雷一,柳若菲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她走上前,对叶青麟说道:“王爷,我认为周大人所说极是。此事涉及大理寺,还是由京兆府审理为宜。皇上知道了,也会这样安排的。”
叶青麟瞪起了眼睛,想将柳若菲拉到身边。
柳若菲机敏一闪,躲到了周泽群的身后。
叶青麟黑着脸,正要发作,仵作楚林到了。
柳若菲看到琴玉胸口还在向外渗着鲜血,想到有人是她刚进门之前动的手。这种情况之下,从死亡时间上,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很快楚林回禀道:“王爷,死者死于一个时辰之内,是一刀毙命。”
“可有其他线索?”叶青麟焦急地问。
楚林感觉到房间内气氛的紧张,他鬓角流下了汗水,还是摇了摇头。
周泽群看到叶青麟的目光落在柳若菲的身上,拱手说道:“王爷,皇上、官员、百姓都看着您的所作所为,悠悠之口,还是要防范的。王爷放心,本官会秉公而行。”
他又向前一步,贴近叶青麟,低语道:“我家女儿与王爷是有婚约,一切事情,我皆会听从王爷的安排。”
叶青麟看着柳若菲身边站着周泽群的手下,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泽群,带着雷一、楚林离开。
周泽群被叶青麟冷眼一扫,心中一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柳若菲,一双老鼠眼中,现出一丝冷笑。
柳若菲被关进了京兆尹的大牢,周大人果然对她另眼相待。
她被关入一间黑暗、狭小牢房之中,整整一日,没有人送来一点吃食。隔壁刑讯整日整夜地进行,鬼哭狼嚎的声音,仿佛想刺破她的耳膜。
第二日,终于有人出现在她的牢房门前,骂骂咧咧地丢下一个破旧瓦罐,半张硬得可以砸死人的粗面饼子。
柳若菲苦笑着,将饼子掰开,一小口、一小口地填入口中。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她要保持体力,更要活着。
第三日,柳若菲的隔壁牢房,关进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女子脸、手,肿胀得完全变了形,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边的柳若菲,又被饿了一日。
第四日上午,柳若菲被带上重押,带到了公堂之上。
周泽群坐在公案之后,一拍惊堂木,喝道:“柳若菲,你还不将杀人的经过从实招来?如何行凶?受何人指使?”
柳若菲跪倒在地,抬头向周泽群笑笑,说道:“周大人,是我将一个将死之人,救助过来。我是大夫,若真想害她,不去为她诊病即可,为何要多此一举,当众杀人?”
周大人盯着柳若菲,仿佛在看着一只落入陷阱中的兔子。他嘴角闪过笑意,突然抬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
他看到柳若菲脸上的沉静,气恼地说道:“柳若菲,婢女月儿、马夫人及她的贴身婢女三人,共同指认于你。你已是抵无可抵,赖无可赖,还是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肉!”
柳若菲虽身带重押,却努力让身子端正。她仰头问道:“请问周大人,这些人的供词可否让本官看看?”
周大人听得柳若菲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口中重复道:“本官?”
柳若菲点点头,说道:“本官是皇上亲封的大理寺少卿,皇上未下旨罢免,我当然还是官。”
周泽群看着柳若菲,暗自思量:“一个黄毛丫头,被关进大牢,恐吓了三日,还这样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看来,今日不动刑,是撬不开她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