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看到掌柜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掌柜,破解案件需要的是真实有力的证据,而不是凭空想象,更不是嫁祸与污蔑。明灯使用诡计,嫁祸我是凶手,我已经将他的手法一一破解,佛珠就是证据。”
柳若菲指了指上官福临手中,他正不停把玩的那串锃亮的铜佛珠。
上官福临向着掌柜挥了挥手中的佛珠说道:“我已经破解了佛珠上的秘密,与柳小姐所说一致。”他将明灯交给了差役,却未舍得将铜佛珠交出,一直在手中反复摆弄。
“证据,证据我也有。我家娘子出事之前,曾经为小姐递过茶水,柳小姐曾经悄声对我家娘子说过些什么,我当时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小姐一定借机向我家娘子施了妖术。我家娘子,柔柔弱弱,若不是被你施了手段,怎会成这幅模样?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能抵赖!”掌柜想起了这事,愤然说道。
当时,林氏向柳若菲递茶,的确,许多人都看到了。经掌柜提醒,众人想起当时情景,纷纷点头称是。
柳若菲看着像一条疯狗,胡乱攀咬的客栈掌柜,微微一笑,说道:“悲剧出现之后,人人都想将许多平常、普通的事情,与妖魅邪术扯上关系。其实,真正险恶的却是人心!”
柳若菲说话,声音不高,在场众人听过她运用缜密推理,将明灯大师一步步击溃。此刻,大家看到柳若菲与掌柜再次发生争辩,全场静默无声。
掌柜听的柳若菲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像一阵寒风刮向了他。客栈掌柜身体瞬间僵直,踮起的脚,不知道收回、落下,身子一歪,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柳若菲看到掌柜狼狈的模样,笑着说道:“掌柜,你跌倒在地,看到有心人眼中,又以为是我在施展妖术。其实你自己心知肚明,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担心事情败露罢了。”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诬陷我!”掌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脸色苍白,机械的低语着。
“你什么都没有做?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你就是杀死姚大公子的凶手。你偷偷杀害了他,挖出了心脏,并且将这颗心脏放到了你家娘子的身边。你就是想恐吓她,让她认为是自己生魂离体杀死姚大公子。这样,她既不敢追究姚大公子死因,又受制于你,听从你的摆布。”柳若菲平静的说出了一番话,却让众人当场石化。
“你……你……无凭无据,莫要空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掌柜从地上挣扎坐起,歇斯底里地低吼道。
“我曾经查看过姚大公子被害现场,当时小几上有两个茶杯,一个茶壶,证明当晚有人拜访过姚大公子,而且两人还亲密幽会过。这个人,就是你的娘子林氏。”柳若菲不急不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贱人,就是不知廉耻!”姚夫人闻听此言,愤愤骂道。
柳若菲观察这位姚夫人,感觉她很是有趣。姚夫人平日端庄、文静,一双乌黑的眼睛,灵动有神。因姚大公子去世,姚夫人总是一副期期艾艾、弱不惊风的模样。最吸引柳若菲目光的,是姚夫人的那双美眸,里面似蕴藏着无尽忧伤,又似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让这种忧伤若隐若现。
可就是这样一位端庄、令人怜爱的女子,遇到与她夫君有染的林茑儿时,隐藏在眼内的忧伤,就会瞬间如火山喷发出发来,完全转变成另外一副悍妇模样。她不惜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辱骂林茑儿。仿佛她想让世间人,都知道林茑儿的邪恶与不耻。
掌柜听到柳若菲说了这些,满脸现出的是不可置信。他整个身体像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望着柳若菲,一动也不动。
“你在门外,亲眼目睹两人在房内温存。我猜不出是男人的尊严,还是你听到了一些让你无法忍受的话,你终于下了杀心。”
“只是你虽然起了杀心,终归不忍对自家娘子下手。你待林氏走出房间,才向房间内偷偷的放入了迷香,待姚大公子昏睡之后,你撬开了房间的木锁,走了房间,用刀杀死了姚大公子,又利用铁钩,抓出了他的心脏。”
“之后,你包好心脏,用蜡油将木锁固定,退出房间。再用匕首,将木锁插回。”
“你将心脏偷偷的放到林氏的枕边,然后睡下。”
“林氏发现的心脏,以为自己杀害了姚大公子,只能将心脏偷偷的藏入瓦罐之中,用冰保存。”
柳若菲望了望众人见鬼的神情,解释道:“要知道这些,并不难,只要认真观察,就可以做到。比如我说过林氏用冰镇保存过心脏,刚刚我来时,看到林氏手中的心脏上,有一层薄雾,说明心脏本心温度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大家听了柳若菲的解释,纷纷低头去看,看到果然如此,不由钦佩的点头。
柳若菲解除了众人的疑惑,又继续对客栈掌柜说道:
“今日林氏找我,为我递茶,正是明灯利用佛珠向我倾洒迷幻药物之时,林氏在我身前,必定受了此药的所害。”
“当时林氏心中正犹豫着想做一件大事,这件事是你绝不允许的。姚公子死后,你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我猜不出林氏想做什么?但是你与她同床共枕多年,定然知道她要去什么。这件事情,比将你男子尊严踩在脚下,更让你无法忍受。你害怕林氏去做,将她强行拉回,利用姚大公子之死,恐吓一番。”
“林氏原来对此事就有心理阴影,又受迷幻药所惑,你的恐吓,众人传言。她内心崩溃,确信是自己杀死了姚大公子,于是穿上白衣,带上银铃,跳楼而亡。”
“这不可能,你……你就是妖怪,否则怎会说出一些!”掌柜貌似疯颠的站起来,指着柳若菲吼道。
他大喘了几口粗气,头脑找回了一些清明。
“我与姚大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害他?我没有动机,你说我家娘子与姚公子有染,就真的有染?小姐,证据,一切都是在用证据说话。这是你刚刚说过的话,不能你说我是凶手,我就是凶手!”掌柜说话语调缓和了一些,话语内容却理智许多。
“动机,看看她,大家就知道你的动机了!”柳若菲伸手一指,一名护卫从掌柜房间走出,怀中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