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柳若菲来到叶青麟的府邸,她将玉盒放在桌上,说道:“王爷,这些首饰珍贵异常,还是放在王府中,让我心安一些。”
叶青麟拿出一套宫装,放在桌上,笑着退出了房间。柳若菲看着宫装,想到了什么,果然,一幅展开的画像,放在衣裳旁边。
柳若菲让蓝儿为自己换装,梳发。
叶青麟被请进房间,一缕阳光洒落在柳若菲的身上,秀雅绝俗,站之若神。她身穿一件淡紫色的宫衣,裙角绣着白色仙鹤,外披雪白薄纱。她白皙的脖颈间,围绕一圈碧绿的翠竹,耳下坠着两片嫩竹叶片。头上珠翠间,点缀片片绿色竹叶。
叶青麟看着,闭上眼睛,再睁开,他上前拉住柳若菲的手,轻声道:“你,不要再回画卷上去!”
“无论在哪里,我都看着你,保佑着你!”声音飘渺,像从很远地方传来,又像在他耳边呢喃。
叶青麟握紧纤细的手,转头扫向桌面,画像上一笑倾城的美人还在。
其实画像上的人与眼前女子,容貌不尽相同。只是她们一样的清秀绝俗,再配上一模一样的头式、服饰,外加他心绪不宁,一时沉沦,辨不出真假。
叶青麟弹了一下柳若菲的额头,嗔怪道:“就你会学妖搞怪!”
柳若菲听了叶青麟的话,眼前一亮,笑着说道:“像与不像,您未见过,我们让见过的人,看看去。”
叶青麟听她如此一说,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
骨瘦如柴的婆子正在低头吃饭,她混浊的眼睛瞥到了一角华丽衣裙。随之她目光开始上移,看到眼前的女子,目露喜色。
站在一旁的许嬷嬷看到一直痴痴呆呆的疯婆子,她印象中的云娘,不是这个样子。老妇来的时候,手脚都不太听使唤。她身上旧伤罗着新伤,整个人就像一个牵线木偶,口中含含糊糊、来来回回只重复一句话:“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别打我……”
现在,云娘看到盛妆的柳若菲,一下子找回了她的七魂六魄,鲜活起来。许嬷嬷笑了,柳小姐真的是妙手回春的神仙,她还说要不知多久会好疯婆子的病,这才几日,疯婆子就找回了神智。
疯婆子双手抖动,手中的饭碗掉落地上。她浑然不知,走到柳若菲身边,伸手想抚摸一下对方精美的衣裙,看到自己粗糙干瘪的手,又怯怯地撤回了手。
“云娘,无事,你看看我的衣裳怎样?”柳若菲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衣袖随风而动,袖口的仙鹤飘飘欲飞。
云娘摸了摸精美的衣料,脸上现出了欣慰的笑,口中低语:“娘娘穿什么,都是顶好看的。”
许嬷嬷笑着的脸一僵,“谁是娘娘?”她抬头打量柳若菲,身子不由跌跪地上,失声叫道:“丽妃娘娘!”
云娘听到有人喊出丽妃娘娘,她脸现紧张,急忙拉起柳若菲,低声说道:“娘娘,躲起来!他们要抓你。”
柳若菲转着看看叶青麟,向云娘笑笑,说道:“无事,云娘放宽心,他会保护我的。”
云娘跟随柳若菲的视线,看到了叶青麟。她全身颤抖,面露恐惧,忽然跪扑在叶青麟的脚前,口中大呼:“皇上,娘娘没有害人!娘娘什么也未做,您不要把娘娘关起来!”
柳若菲扫了一眼叶青麟,想象可知,他与云越帝年青之时,还是有五、六分相像的。
云娘颠三倒四的话,说得众人一头雾水。
叶青麟俯下身,轻声问道:“什么也未做?你如实说来。”
云娘情绪激动,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她听不明白叶青麟的问话,额头磕得鲜血直流,也浑不在意。
叶青麟看到她这副神情,轻叹了一声。
柳若菲俯身想搀扶起云娘,云娘终因用力过猛,晕倒在地。
许嬷嬷此时醒悟过来,慌忙上前将云娘抱起,平放在小榻之上。
柳若菲给云娘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又为诊脉扎针。她手上忙碌着,轻声询问许嬷嬷:“嬷嬷,此人真的是云娘?云娘被烧死在冷宫的,怎会又现身人前?”
许嬷嬷看着床上静静躺卧之人,手臂上道道疤痕,她含着眼泪说道:“从前的云娘,总是安静无声,全部身心牵记在娘娘身上。此人已经瘦得脱了相貌,让人难已辨认。只是这一颗守护娘娘的心没有变,定然是云娘,做不得假的。”
“她长期被关押,形成了精神疾病,只能慢慢调养。这不会一朝一夕就可以治愈,嬷嬷你多照顾她吧。”柳若菲看到云娘,很是同情。今日她寥寥数语,道出不少丽妃发生过的真实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