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没婚约,二无证人,否则怎会一个大家闺秀亲自出面,让叶青麟履行婚约?
周欣瑶瞬间泪水涟涟,哽咽说道:
“丽妃娘娘与家母原本就是闺中密友,她们一时兴起,为子女定下了婚约。小女子从王妈口中得知婚约之事,倾慕德贤王,家母不知情,我私自寻找德贤王爷。柳少卿现在让小女去寻其他证人,小女如何寻得来?”
她说着,不由得悲从心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周欣瑶在大理寺门口当众落泪,围观百姓纷纷指指点点。
“一个大家闺秀,要德贤王履行婚约,自然不会假的。”
“这真是一位敢恨敢爱的奇女子。”
“德贤王真的是有好福气,有如此美人主动前来寻求履行婚约。”
……
柳若菲明白周欣瑶在打同情牌,她立刻满脸担忧地劝慰道:“周小姐,原来您在父母不知的情况下,偷偷跑出来的。”
她双手抱拳,向着周欣瑶深深一揖,说道:“周小姐,您请回。此婚约既然是两家母亲所定,必然由两家父母商议着来。德贤王母妃早逝,他并不知情,您让他如何履约?”
围观百姓听了柳若菲的话,头脑清醒过来,频频点头。对呀,父母定的婚约,还得父母来定夺,哪有女子,不知羞耻,自己找上门来的?
正在抹着眼泪的周欣瑶,听到柳若菲的话,感觉出对方嘲讽、斥责的味道。她立即停止了哭泣,不怀好意地问道:“小女一直以为,柳少卿是追求幸福、离经叛道的女子。现在看来,您也认为婚姻应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柳若菲暗自叹气,叶青麟这顿大餐吃得太不容易,战火一瞬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事到临头,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应对周欣瑶为自己挖下的大坑。
她向周欣瑶满面含笑地摆摆手,针锋相对地说道:“周小姐,婚约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比如我的婚约,因我母被一个小妾,逼得得郁郁寡欢而亡。她当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入仇家。父母作主,我是在遵从母亲。”
“而周小姐的婚约,只是口头约定,除了一块玉佩,没有其他凭证。德贤王不到一岁的时候,母妃就已去世。他怎么能识别这场婚约的真伪?”
周欣瑶不回答柳若菲的问话,反而笑盈盈的问道:“原来柳少卿在指责李家教女无方,家风不正?”
柳若菲迎上周欣瑶不善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周小姐,本官可没有说这样的话。这话,我第一次听到,未想到竟然出至周小姐之口。”
柳若菲心中对着李家握着婚约不放手,心中自然有气。现在她面对躺枪的李家,被周欣瑶当众指责,没有丝毫愧疚。
两人对话,落在了围观百姓耳中,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周欣瑶再镇定,也不过是一位整日被关在绣楼里的大家闺秀。她哪里有柳若菲,在人前的淡定?
被周围人一笑,周欣瑶立刻面红耳赤。她看向了叶青麟,眼中重新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声音哽咽的说道:“王爷,您看到众人嘲笑欣瑶,就不能开口说一句话吗?”
叶青麟黑着脸,面对狗皮膏药一样的女人,冷声道:“既然你来大理寺状告无情郞,此事关系到本王,本王自然要避嫌。柳少卿所言有理,你遵照执行即可!”
叶青麟说完,再也无法忍耐这个直扑自己的女人。他一甩袍袖,走进了大理寺。
周欣瑶看到叶青麟决然而去的背影,呆怔当场。她原本预想的剧本是,一位没有势力的王爷,看到从天而降的好事,想也不想,就会承认下来。她的家世与美色,叶青麟这样的王爷,求之未得的,必然借势欣然接受自己。
她未想到,叶青麟就是一个不开窍的糊涂蛋。她又羞又恼,瞪了淡然挡在她面前的柳若菲,忽然明白了,今日所受的屈辱,都是因为她。
周欣瑶憎恨地瞪了柳若菲一眼,掩面哭着,被婢女搀回到小轿之上。在大理寺的门口,停留了大半日的华丽小轿,终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柳若菲望着离开的周欣瑶,她感觉真的是莫名其妙:“一切与我何干,你瞪我做甚?我好端端的一顿大餐,都要你闹没了,我找谁说理去?”
她向大理寺的门里望了望,叶青麟早已没有了踪影。柳若菲知道叶青麟心头窝着一团火,不想触那个霉头。她想还是自己找一个面摊,随便打发一下,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为好。
柳若菲现在可是有一百多个孩子要养的人,必须精打细算过日子才行。
她刚转身要溜出去找吃的,看到雷一挡在了她的面前,低头向自己说道:“柳少卿,王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