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曹大人心中这样想着,可是看到柳若菲跑远了,大皇子带领着护卫,紧跟上去。他不明究竟,留下四名手下看守此处,匆匆忙忙带领剩下的人,也向老观主的静室奔去。
曹大人来到老观主停放尸体的静室,看到柳若菲正在与清风对峙。
清风领着两个小道童,为师父守灵。柳若菲进来,想要再次开棺验尸,清风哪里会肯任她胡来?
清风一甩手中的拂尘,大有老观主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忍着胸中的怒气,向柳若菲施礼说道:“柳小姐,贫道与家师的确有错在先,但是曹大人已经开棺检验过家师的尸体,请柳小姐高抬贵手,不要再打扰他老人家了。”
柳若菲将两个小道童,先请出了房间,对清风说:“清风道长,你相信我,这次绝不是无理取闹。之所以要第二次开棺验尸,是因为我们发现了新的线索。”
清风看柳若菲无视他的存在,将两个小道童赶了出去,更加生气。他对柳若菲的话充耳不闻,只是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阻挡柳若菲上前。
柳若菲见清风不听她的劝说,反而异常愤怒,胸膛起伏,黑色的长须,被气得一抖一抖的,瞪圆那双喷火的盯着自己,大有自己再向前走一步,就要拼命的架势。
柳若菲深吸一口气,想着如何说得更严重,让他允许自己过去。就在此时,叶青麟那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清风,你莫要忘记,你现在是带罪之身!”
就是这短短十几个字,落入清风的耳中,仿佛是一声惊雷,瞬间击垮了清风的愤怒。清风白了脸色,挺拔的身子瘫软下来,低下了头,身体侧向一旁,不再言语与阻拦。
柳若菲心想:“权利真的是个好东西。我好言相劝,清风像是一只炸毛的公鸡,死活不肯;大皇子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清风像一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枝垂叶。”
两个护卫得了叶青麟的命令,上前将老观主的棺椁打开。柳若菲走上前去,见老观主还是平躺在里面,神情与上一次见到时无异,身上依旧盖着那床绣有太极图的锦被,身边放着生前用的拂尘。
叶青麟、曹大人也未看出什么,两个人将目光投向了柳若菲。
柳若菲走到棺椁前,两只手向内探,抓住老观主的银发,就向上拉扯……
清风被叶青麟威慑住,垂首立于一侧,眼睛却不甘心地偷瞄众人。
他原想是像上一次那样,由仵作来验尸,未想到这位柳小姐,上前就抓住师父的白发,向外拉扯,他大叫着,向柳若菲冲了过去:“柳小姐,不可!贫道得罪了小姐,您有气冲着贫道来……”
清风冲到了柳若菲的面前,正要出手阻拦,只见柳若菲已经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师父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并未出现异样。
清风看到叶青麟冰冷的眼神扫向了自己,心下一沉,胆怯地缩回了阻拦的手臂。
柳若菲未理会清风,低头仔细观察,还不时用手,触摸老观主的脸。
叶青麟与曹大人看到柳若菲的动作,虽也暗自惊讶,但对她的不同寻常,早已见过多次,习已为常,两个人均未出声。
在众人的注视与不解下,柳若菲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老观主的脸,沉思了片刻。她转头看向了清风,问道:“清风道长,你师父在生前,是什么时间开始安排身后之事的?”
清风听到柳若菲的问话,急忙回答,再也不敢对她有半分的不敬:“柳小姐,大约是三年前,家师生前,一直在研究不朽之身。他对死后之事,异常重视,可谓事无巨细地告诉小人。不但请人详细写明流程,还请人手把手教导于我。小人曾经在假人身上,反复演练过多次。”
清风见众人听得仔细,想想又补充道:“其实,小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师父仍然不放心。每年,师父都要让我演习一遍,给他老人家观看。纠正小人错处,叮嘱小人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柳若菲听后点点头,对他说:“清风道长,我们再次来过此处之事,还要请你保密,不得让观中其他人得知消息。今后的法事,你该怎样做,还是要一丝不苟地继续做下去。”
清风见叶青麟、曹大人未表示出异议,连忙道:“好的,柳小姐。您吩咐小人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柳若菲让身边的一个护卫,将一切恢复如初,才将棺椁盖重新盖好。
叶青麟和曹大人,跟随着柳若菲出了静室。
叶青麟虽然没有实践经验,可是这段时间,他跟在柳若菲身后,也摸索了一些思路。据他观察,柳若菲一定是有所发现,而她未当着众人说明,一定是在心中有了自己的计划。
然而曹大人则不如此想,他一心急于破案,想着柳若菲跑来时说过的话,又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心中虽有所猜疑,还是不能确定。他在心中盘算:“柳小姐如此认真地检查尸体,其中定有问题,看来还是应该对这具尸体深究彻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