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猜测不出对方的身份,当看到夏荷时,她猜是王善人将她关押起来的。而来人身材要比王善人高,说话声音生硬,与王善人温和的声音截然不同。
来人转身坐下,并未让柳若菲就座。
柳若菲看到,此人的衣服前胸,用金线绣着一轮喷薄而出的旭日,后面是一轮掩映在云中的半月,周围则是星辰环绕,气势磅礴。他头顶上的金冠,上面镶嵌着许多宝石、珍珠,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柳若菲吃惊,这人如此穿戴,难道要造反吗?
来人看着柳若菲身穿红衣,眼露惊艳,用手从上到下比划着说:“这衣裳本是……”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干咳两声,继续说:“柳小姐,某是此处圣主。久闻柳小姐大名,今日一见习,真乃绝色佳人,医术也好,才貌双全,的确难得。”
听对方说了一半的话,柳若菲心想,自己刚来王家几日,这衣裳看来是给另一个人做的,不知为何要穿在她的身上。
她看到此人,竟敢如此妄称圣主,穿戴与皇帝比肩。她不知是对方胆大,还是精神错乱,心中无底,也不敢坐下,恭恭敬敬地说:
“圣主,谬赞了。不知道蓝儿和谭公子身在何处?”
圣主依旧眼睛笑眯眯地说:“他们与柳小姐交好,圣主恩惠,有人自然会好好款待。”
柳若菲淡淡一笑说:“真是有劳圣主。”心中却暗骂:“老狐狸,要拿人质要挟于我?”
柳若菲的淡定,出乎了此人的意料。他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夏荷。令柳若菲吃惊的是,看着垂首而立的夏荷,竟会感受到此人的目光,她俯身施礼道:“其她人都好,唯有三十一,还未能接收到主人的福音,承受主人恩泽沐浴。”
柳若菲听得糊涂,继续听圣主道:“唉,我故有大慈大悲之心,难以普度天下众生,走吧,我去看看她。柳小姐也和我一同前往,一同积德行善吧。”
夏荷在前带路,圣主站起身向外走,柳若菲也跟随而出,她真是好奇,想看看这位满口慈悲的圣主,要做些什么。
一行人走过一段黑漆漆的长廊,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墙壁上插着火把,里面有十五、六张床铺,上面躺着身着黑袍之人。
躺着的人,听到响动,看到圣主来了,齐齐下床,向他跪下、叩首,口中说道:“奴婢参见主人。”
柳若菲惊奇地发现,这些人对圣主毕恭毕敬,施的是五体投地的稽首大礼,即两膝、两手、头都贴于地面。
圣主一挥衣袖道:“你们平身吧。”那气度,大有王者之风。
十五、六人起身站起,垂首肃立,圣主扫视众人,满眼慈爱。
柳若菲看这些人,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有的人甚至在偷偷地看圣主,眼中全是亮闪闪崇拜与期望。柳若菲不解,圣主不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她们这都是什么眼神。
只听夏荷说:“三十一,你思过如何?主人慈悲,又来教诲于你,你要珍惜,否则十八层地狱都容不下你!”
柳若菲顺着夏荷的声音望去,想看看怎么样的恶人,会被丢到十八层地狱之下。只见靠墙的木桩上,捆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一个穿黑袍的女子走过去,将此人口中的堵的脏布抽了出来。
木桩上的人甩了甩头上的乱发,露出一张精致、苍白的小脸,看样子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她喘了几口气后说:“奴婢终于参悟了,终于懂得了主人的良苦用心。”
圣主慈爱地看着对方,声音平和地说:
“你终于走上了正途,人降生于世,就是要经历磨难,洗涤灵魂,来世才会生于上流世家,享受人间富贵。夏荷,让人将她放下来,给她吃些东西吧。”
夏荷示意那名黑袍人为女子松开绑绳,命人端来粥与馒头,放在她面前的地上。
不知道这名女子,被饿了多久,她狼吞虎咽地将食物统统吞入腹中。吃完食物,女子有了些精神,她匍匐在地,也向着圣主行五体投地的稽首之礼。
柳若菲看得满头雾水,她搞不懂这些人在干什么,这仪式比当朝皇上接见自己的臣民,还隆重。
正当柳若菲疑惑时,看到匍匐在地的女子,突然一跃而起,双手狠狠抓向圣主的眼睛。
柳若菲正站在圣主的身侧,看到女子双目喷火,听到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我要杀了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你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满腹的男盗女娼……”
圣主未料到此人会突然发难,身体向后倾斜躲避,险些摔倒。女子身体向前一扑,双手紧紧掐住了他的颈部,圣主被掐得眼睛上翻。
柳若菲机灵地将身体移开,躲开两人,刚好圣主面上的红纱,被揭开一角,柳若菲见此人容貌与王善人很其相像。她暗想王善人难道有兄弟,两个人一人在外面以善人自居,一个躲在暗处做圣主?
站在一旁的夏荷,一跃而起,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女子后背之上,女子喷出一口鲜血,但是双手仍然紧紧掐着圣主的脖颈,不肯放松。
夏荷又出一掌,横击在女子颈部,女子昏迷过去。
即使女子已经昏迷,她的手仍然本能地掐着圣主的脖颈。
令柳若菲吃惊一幕出现了,一向不声不响的夏荷,竟将女子双手十指,一根根地掰断,才将她的手,从圣主颈上拿开。夏荷凶狠地踹了她一脚。女子的身体在地上划开很远,撞到墙上,才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