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三夸张得惊恐缩成一团,说道:“小姐,他不会变成一个恶鬼,错追着我索命吧?”
正在此时,黑暗的天空中,传来两声凄厉的鸦鸣。
怒气冲冲的上官福临,感觉后颈上有阵阵凉风吹来。他像一条晒蔫的藤蔓,缩在一旁,不再说话。
柳若菲扫了一眼上官福临,心中向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帮本小姐干活,是你的荣幸,再大呼小叫,本小姐半夜去你窗前装鬼!”
她见时辰不早,凌晨将至,吩咐雷三先将两具尸体收入棺中,孤坟重新被填埋。
三人来到小河边洗漱一翻,偷偷潜回白发老太的院中,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早饭后,柳若菲找到白发老太,继续询问李香的情况。
李香也是一个俊俏懂事的女孩,所嫁男人却是脾气暴躁的田大壮,她三天两日的挨打。李香的娘家人单势孤,没有出来为她撑腰,田大壮打得越发肆无忌惮。
十多年前的一日清晨,一村民发现李香家的院子中有血迹。他好奇进院查看,看到鼻青脸肿的李香倒在血泊之中,头下有一块石头,上面是大滩血迹。
村民惊呼,惊动了村长,报到了官府。官府得出结论为,田大壮殴打妻子李香,导致李香摔倒在石头上。李香异外死亡,田大壮见出了人命,逃之夭夭。
官府下发公文,悬赏缉拿,只是至今也未能将田大壮捉拿归案。
“伯母,田大壮可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柳若菲问道。
白发老太答道:“田大壮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杀猪宰羊不在话下。”
“伯母,田大壮小的时候,左脚是不是受过伤?”柳若菲似不经意地问道。
白发老太陷入了回忆,好一会儿,才说道:“的确是这样,他小的时候经常与小孩子打斗。一次伤到了一只脚,具体到哪只脚,我倒是记不清了。我记得养了大半年才好,成年已经看不出,不知小姐怎么会知晓此事?”
“我也是从前偶尔听表姐提起,随口一问。”柳若菲可以确定,棺材中的男尸的就是田大壮。这就可以证明,他们挖的孤坟并没有错,只是为什么李香的尸骨有异?
突然间,柳若菲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她匆匆向白发老太告辞,找到了叶青麟,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叶青麟听后,眼睛转了转,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观音山的布局如此阴毒。”
他转头看看柳若菲、上官福临,不高兴地说道:“你们半夜偷偷去挖坟,为什么不叫上我?”
上官福临原本与柳若菲正在赌气,听叶青麟这个口气,好像自己占到了大便宜,他抹了抹下额,转了转眼珠。
上官福临心中暗想:“我那样卖力气的挖坟,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王爷在嫉妒什么?”
柳若菲心虚地笑笑,说道:“王爷辛苦,未敢惊扰!”
叶青麟看雷一拿出地图,瞪了柳若菲一眼。他快速查看地图,带着一行人急行而去。
他们刚到山谷,里面隐隐传来喊杀之声。
叶青麟将柳若菲揽入怀中,借力雷一等人搭建的飞索,跃入谷中。谷中两方人马正在打斗,一方是黑巾蒙面的黑衣人,另一方是山民、樵夫、采药郎……这些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人,却将手中的刀剑舞动得虎虎生威。
叶青麟顾不上他们,继续向内急冲。
白将军被五、六个黑衣人围攻,他身上的麻衣已经染成了血色,不知是自己的鲜血,还是他人的鲜血。
雷一等人迅速冲上,将白将军从围困中解救出来。
“白将军,娘娘在哪儿?”柳若菲与叶青麟寻找了石头房子,未见丽妃的身影,云娘、阿娟两人也是踪迹全无。
“滚,都滚出去,都是你们惹来的祸患!”白将军并不领情,反而对着叶青麟、柳若菲大呼小叫。
“糊涂,你才是最糊涂的。从前索要药引之人,根本不是王爷,你们早就落入了别人圈套,偏偏还不自知。娘娘已身处险地,她很危险!”柳若菲不客气地说道。
白将军一听女儿有危险,顾不上和柳若菲争吵,他转身奔向了丽妃娘娘所住的房间。
他不规则地按下来石壁上的几块石头。整个石壁向一侧滑动,露出了一排石梯。
柳若菲扫了一眼密室,竟然建于山腹之中。他们跟随着白将军,走过狭长的石梯,里面豁然开朗。
锦帐玉床,烛火掩映,竟然奢华如贵妃寝宫。
丽妃娘娘凤冠霞帔,云娘正在为她整理头饰。阿娟跪在丽妃的脚边,为她护理着双手。
白将军刚要说话,柳若菲抢先说道:“外面有山羊、野兔前来捣乱,已经全都被赶跑。”
“大小姐想要先玩耍一下,你们先出去吧。”云娘语气不悦。
“大白身上受了伤,我们不知道绷带和草药都放在哪里,想来询问一下。”柳若菲口气焦急地说道。
“阿娟,你去帮大白包扎一下伤口。”云娘吩咐道。
阿娟慢慢站起身,轻应一声,俯身向丽妃施礼告退。她转身正欲离开,突然脚下一滑,跌向云娘。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云娘口中责怪,本能的却去搀扶阿娟。
阿娟一掌将她击开,她手中已多出了一柄匕首,架于丽妃脖颈之下,“柳小姐,何必要哄我出去?这些年,我也和大白,不,应当称呼白将军习武。我随他练得些许功夫,外面的喊杀之声还是听得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