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等在门外,林氏走了出来,扫了一眼男孩罚跪的地方,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她看到柳若菲,招呼她进门,柳若菲摆摆手,说道:“林内掌柜,我只想借住客登记簿,不知是否方便?”
掌柜从屋内大步走出,听到柳若菲的话,抱歉说道:“小姐,登记册子被官府拿去了,至今尚未归还。”
这也在柳若菲意料之中,她问道:“请问掌柜,客栈中的女房客,多吗?”
掌柜听到柳若菲的问题,先是一怔,又摇摇头道:“在下一直跟随着官府在忙,这事也只有登记的伙计知晓。小姐若是急忙,我带您去寻找伙计。”
林氏听柳若菲一问,脸色一白,她紧抿了一下嘴,想开口说话,又咽了下去。
柳若菲看到林氏如此,想起林氏曾经被吓得睡不好觉。她不想再惊扰对方,急忙向两人摆摆手道:“我只是想随便看看,伙计都忙,就不打扰了。”
林氏看到柳若菲如此说,抬头向她笑笑,以示告别。
柳若菲一边向回走,看到一棵杏树下,倒着一下药渣。她经过时,像是不经意的,踢了一脚,将药渣散开。她眼神扫过,发现是治疗肾虚亏损的中药。
柳若菲想着那着药渣,沿着木制的楼梯向上走。她到了二楼长廊,正要前行,忽然从转弯处,转过一人。此人手拿折扇,身穿红袍,向柳若菲规规矩矩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小生有礼了。”
柳若菲一看,挡在面前之人竟是朱少。她暗自纳闷,几日不见,欺男霸女的恶少,再见面,也变成了知礼守礼的书生了?唉,只是装成人模狗样的容易,他将那贪婪的小目光,也要适时收敛收敛,让柳若菲看他才会更那么一回事。
柳若菲向他微微俯身,道了一个万福,侧开身,就想过去。
朱少并不让路,看着柳若菲,尽力让声音柔和,笑着说道:“这位小姐,小生得高人指点,知与小姐有份金玉良缘。我家祖居红河口,是那里的首富,小生乃家中独子。”
柳若菲看着朱少,左瞧右看,见他脑袋未红未肿,不像是屋门挤到了。不知他为何满口胡言乱语,什么金玉良缘,什么首富独子,两人不认识,好不好?
她板起了脸,说道:“朱少爷,我们彼此不识,请您让开道路。”
朱少看到柳若菲生气了,急忙上前一步,向她又郑重表白道:“小姐,朱某平日里,的确荒唐些。只是从前未遇到小姐,若小姐肯嫁与在下,小生定然痛悔前非,发愤苦读。”
柳若菲想到朱少,带领家奴,苦苦纠缠白衣女子的情景,就觉反胃。一个在女人后面,穷追不舍的混蛋,看到自己一面,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这样骗小丫头的话,也敢用来哄她。
柳若菲后退两步,正色说道:“朱少,请您自重,我已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你我绝无此缘!”
朱少一听柳若菲有了心上人,瞪起眼睛,拍着胸脯说道:“小姐,你还没有成婚,一切都有变数。您一定考虑考虑我,我家真的是很有钱。”
他说着,扬了扬右手。他右手大拇指上一个雪白的玉扳指,恰好在柳若菲眼前晃了晃。
柳若菲反感他这个人,哪有心情欣赏玉扳指?她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没好气的说道:“任凭弱水三千,本小姐也只取一瓢饮!朱少,还请让开道路!”
“弱水……三千……”朱少听不懂柳若菲说什么,看到她硬要闯过去,伸手正欲阻拦。他忽然听到拐角处传来捧腹大笑的声音,不由得动作一滞,柳若菲趁此机会,向前一冲,强挤了过去。
上官福临大笑着,在转弯处探过了头,说道:“柳小姐,你好大的气魄!”
柳若菲走过转弯,看到叶青麟、谭墨站在上官福临后面,脸上也是强忍着笑意。朱少追着柳若菲,也转了过来。
叶青麟这次真想好好教训他一番,只是他听到柳若菲说的话,实在是忍不住笑。
朱少想到自己表白不成,遭来这么多人的嘲笑,不觉恼羞成怒,指着上官福临,说道:“你敢嘲笑本少爷,我家在此地,跺跺脚,地都要动三摇。我与柳小姐是金玉良缘,天定之合。回家,我就让父亲为我作主,柳小姐是我的!”
朱少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引出不少人探头查看。
叶青麟看到朱少如此无赖,丝毫不顾忌柳若菲的清誉,将她挡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上官福临在京都就喜打架斗殴,看到朱少满脸欠揍的神情,撸了撸袖子,迎上朱少,说道:“小子,今天爷就将你腿先打折喽,省得你跺脚震到小爷!”
“上官公子,叶公子让你进来!”柳若菲看到上官福临要动手,扯出叶青麟的大旗,担心被人识破身份,只称叶青麟为公子。
上官福临正欲扬手扇给朱少一个耳光,听到柳若菲的话,不情不愿的走进叶青麟的房间,还不忘转头指着朱少说道:“小子,今儿便宜了你!下次,爷一定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