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让雷一到她的办公地点,取来解剖箱。
楚林面上闪过兴奋,他剖过尸体,寥寥三、四次。此次有柳若菲在旁指点,定会受益不少。他打开柳若菲的解剖箱,看到里面稀奇古怪的刀具,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仿照着,打磨一套。他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按照柳若菲的要求,剖开马夫人的腹部。
马夫人并未怀有身孕,柳若菲盯上了马夫人的胃,难道她吞下了什么?
楚林摘下马夫人的胃,剖开。刺鼻的气味弥散开来,弥腐的食物裸露在众人面前,雷一捂着口,冲出了房间。
叶青麟拉着柳若菲,想退远一些。柳若菲未动,叶青麟屏息不动。他听着雷一在外呕吐的声音,真想将柳若菲拉出房间。他看到柳若菲眼中的专注,拉着柳若菲的手,轻轻地握住。
柳若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林的手下动作,食物逐一被剥离出来,没有她要寻找的东西。
楚林神情颓丧,向着柳若菲遗憾地摇了摇头。
柳若菲望了一眼窗外,天色暗淡下来,七日之限要到了。他们只有这些尸体,别无可查。她看着马夫人敞开的色淋淋的腹腔,视线慢慢向上移动。
“剖开了马夫人的食道。”她突然发话。
楚林不懂她的意思,怔着未动。
柳若菲拿起一把解剖刀,划开马夫人的胸腔。她将食道指给楚林看,楚林领悟了她的意图,剖开了食道。
一小团东西,堵在中间。那是一个油纸包,楚林将它打开,一白色团携带着几粒食物残渣露了出来。柳若菲伸手,将它取出,在灯下展开。
痴情缠绵,谋害旧主。长相厮守,突遇变故。阴阳相隔,藏匿于心。忽现消息,奴听其言。为保彼此,谋害旧主之子。原想执君之手,长知一生。黑衣长剑袭来,杀戮全家。奴有眼无珠,望抓捕张鹰飞,为逝者雪冤。
字迹潦草,先是以墨汁书写,后以血写成。行文一气哈成,仿佛这些话埋藏在心底多年,终于倾泻而出。情况危急,用屋内包裹食物的油纸包,草草包上,吞入腹中。
柳若菲将布块递给叶青麟,他看了一遍,说道:“雷一,速速查找一人,名唤张鹰飞。”
吐得脸色通红的雷一,听到了王爷吩咐,精神一振,立即离去。
叶青麟笑了,笑容中有感激、宠溺,问道:“你和我一同进宫吗?”
柳若菲摇摇头,“多日未回谢府,担心外祖父、外祖母惦念。”
柳若菲回到谢府养伤,第二日晚,叶青麟前来探望。他看到柳若菲探询的眼神,含笑说道:“查到的不多,张鹰飞是宫中侍卫,曾经因是琴玉同乡,两人来往过。琴玉出宫遇到截杀,张鹰飞为救她,死在当场。”
“尸体有人验看吗?是本人无疑?”柳若菲想到琴玉留下的话,看着叶青麟问道。
“据说尸体无头,穿着张鹰飞的衣服,被确认了下来。”叶青麟答道。
“皇上如何说?”柳若菲想到了七日之限。
“父皇夸赞本王能干。”叶青麟大笑。
“看来,当时的张鹰飞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柳若菲若有所思。
柳若菲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叶青麟、谢建业都让她养病。她哪里闲得住?她偷偷带着蓝儿、烟儿,让雷三驾车,想去山庄看看孟氏兄妹与孩子们。
路上,蓝儿提起莲慈庵,皇后娘娘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尼,重新主持开启了莲慈庵,今日正在做圣大法事。
莲慈庵是柳若菲穿越之后,遇到第一案之地。蓝儿的话,让她想旧地重游,就雷三调转马车奔向莲慈庵。
莲慈庵的法事吸引了许多贵妇、小姐前来,换上女装的柳若菲行在其中。
莲慈庵被修缮一新,柳若菲看着熟悉的大殿,想起了静修、清月。静修惨死,清月逃跑之后,一直了无音讯。
柳若菲站在树荫下,思绪翻转。一位长相清秀,举止端庄,穿戴朴素的妇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着眼前人,吞下了要脱口而出的名字:棋婷,丽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大宫妇。
柳若菲近日请许嬷嬷口述,画出来的棋婷、云娘的的画像,她不想一无所知,总是让人牵着鼻子,落入陷阱而不自知。
琴玉死了,叶青麟毫发无损,终于引得棋婷现身。人哪里用他们去找,个个都像催命鬼似的现身出来。
柳若菲忍藏起心中的吃惊,浅笑相迎。
女人面色苍白,身体孱弱,仿佛是真的久病缠身。她上前自我介绍道:“妾叫武梅,因久病缠身,静心学法,希望有一日可除疾。”
柳若菲无语,治病、陷害的套路要再演一遍?她说了一声:“夫人一看就是面慈心善,佛主会保佑夫人,心安病除的。”
武梅上前,端详着柳若菲,赞道:“小姐样子长得好,人又聪明,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