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笑着,轻声说:“婆婆,听话,你真想见女儿,就听我的话。”
老婆婆怔怔地看着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柳若菲诊脉之后,让蓝儿去药房买了90粒礞石滚痰丸。她从自己的荷包中取出银针,对疯婆婆说:“婆婆,如果你能忍住痛,就可以见女儿。你害怕吗?”
婆婆不听柳若菲说什么,反而拉住她的手说:“女儿,你不要离开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柳若菲灿烂一笑,说:“我要给你治病,你不要怕,不要动,你乱动,我就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婆婆听到柳若菲要走,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连连点头说:“我听话,你别走。”
谭墨将火折子打开,柳若菲用火为银针消毒后,又与老婆婆聊天,分解她的注意力,暗中让谭墨买来两床被子。
待她情绪稳定,一床被子铺于地上,劝其平躺在上面,另一床盖到她身上,解开她的衣裳,开始为婆婆扎针。
老婆婆想挣扎,柳若菲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终于将她哄住,不再乱动,一直将全部银针扎完。
这时,蓝儿将药买了回来。
谭墨请刚刚那位好心人,又端来一温水,让婆婆将药慢慢服下。待婆婆将药全部吃下后,柳若菲将银针拔下,疯婆婆昏昏沉沉睡着了。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过来许多人。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疯婆婆被咳嗽惊醒,她出了头汗,更加剧烈咳嗽。
柳若菲扶她坐起,疯婆婆吐出几大口浓痰。柳若菲让蓝儿给她喂下一碗温水,疯婆婆眼神迷离地看看周围说:“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柳若菲轻声问:“婆婆,你是哪里人?”
老婆婆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和家乡地址,记起自己有儿子、女儿两个孩子。
她慢慢回忆,说起,很久之前,她和女儿外出,女儿不见了,她急得意识混沌,记不清楚发生过什么。
围在四周的人,听了啧啧称奇,纷纷告诉柳若菲,婆婆说的家庭地方,就在邻县,要五、六十里的路程。
柳若菲为疯婆婆雇了一辆马车,将自己买的食物,两床棉被放在上面,让车夫送老人回家。
婆婆抓住柳若菲的手,痛哭不止,说:“闺女,今天不是遇到你,我老疯婆子,不一定死在哪里。”
周围一些妇人,也感动得直抹眼泪,夸柳若菲是活菩萨转世。
柳若菲并未在意,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好事而已。
她治好了疯婆婆,一行人开始继续逛集市。柳若菲身上的银钱几乎都花在老婆婆身上,未再买什么。手中没有钱,逛街也是一种痛苦,她和谭墨商量,想转莲慈庵。
谭墨点头,三个人向集市外走去。
围观的老百姓,一直未散,只是远远跟随。现在,看出他们三人要离开,有三、四个大胆的百姓,追着柳若菲,请她帮忙看病。
柳若菲只好停下脚步,为这几个人逐一诊脉,开了药方。谭墨见人有越聚越多的趋势,担心柳若菲有危险,分开众人,带着柳若菲和蓝儿加快脚步,向上走,很快看到了他们的马车。
忽然,有五、六个家丁模样的男子,从后面追赶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谭墨立即上前一步,将两人护在身后,怒目而视道:“你们要干什么?”
柳若菲看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拦路,心想:“这古代的治安环境,也太差了些!不是有人枉死,就是婆婆丢女儿,现在是要明抢了!”
这时,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满面通红、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说:“小姐,请留步!这位小姐,请留步!
肥胖男人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缓了几口气,才双手抱拳,满面含笑地说:
“这位小姐,莫怕,我们不是坏人。小的姓王,家住王家庄。主人是当地员外,因乐善好施,人称‘王善人’。我是他老人家的管家。刚刚我正在出售山货,听人议论,集市上来了一位神医,我们一路追赶,终于找到了小姐,有事相求!”
谭墨听明白胖子的话,见对方是来求医的,才让开了身体,让柳若菲与他说话。
柳若菲俯身,向胖子回了一礼,说:“不知王管家,寻找小女,有何事?”
王管家陪笑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王员外的高堂老母,年已七十。老人家常年生病,被折磨得面黄肌瘦,胸部时常疼痛,寝食难安。我家员外是大孝子,多年来,遍请名医,都未见效。今天,我遇到神医您,想请您去看看。只要您肯去,我家员外,必有重谢。”
说完,王管家向柳若菲深深一揖。
柳若菲急忙向一旁偏了偏身体,避开王管家这礼,伸手虚扶,请王管家起身。
她心中立刻想起,王夫人头上那个消失的红豆发簪,不由暗喜,正要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她笑着说道:
“王管家,不必客气。王善人乐善好施,福泽乡里,我早有耳闻。今日得知王善人高堂有疾,理应去府上,为老人家解忧。”
听了柳若菲的话,王管家笑逐颜开,他未想到这位神医,这样和善。他立即让手下人赶来马车,他坐进马车,在前面带路,将柳若菲一行人带去王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