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并不看他，冷冷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和郁柒离开。
留下厉致寒一个人站在空荡的机场外面看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才沉闷的上了自己的车。
很明显，郁倾城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厉致寒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慢条斯理地抽着，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笼罩住俊美的面庞，渐渐有些看不清了。
原来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就是这样。
百口莫辩的无力感以袭来，这种不论解释了多少遍换来的永远只是对方的讥诮和否定的深深无奈感——
真tm的糟透了。
厉致寒的目光有些深，眼底渐渐积起一片阴郁，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曾经温可在自己面前一遍遍自证清白的时候。就是这样无力和无奈吗？
厉致寒感觉自己的血管好像被棉花堵住了，血液凝滞不通，让他整个人都难受极了。
“叮咚——”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微信发来，厉致寒瞥上一眼。
有个黑色头像给他发了条信息，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你迟到了。
厉致寒扯了扯嘴角，这才想起今天出门的时候答应过中午会带小南去他喜欢的那家糖水铺，出了事便耽搁了。
这段时间有小北在小南旁边说说笑笑的，这孩子的情绪开朗了不少，也很久没有再暴走发脾气了。
一想到小北那张可爱的笑脸，厉致寒脸色又不由地阴沉了几分，将车发动，驱车前往清山居。
——
清山居。
厉致寒将车停好，便见到厉老爷子拄着拐杖，带着老八往门外逃命一样地逃出来，见到他立刻皱起眉头：
“你又怎么惹我重孙子了？”
厉致寒愣在原地一脸茫然：“……”他才刚回家呀。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这个不成器的赶紧进去把我重孙子哄好，要不然我就不回来了！”
转头面对屋子里的时候又是一副和煦的样子：“小南，太爷爷出去帮你看看有没有好吃的点心，有就给你买回来啊，你有什么话跟爸爸讲哦，讲好了，太爷爷再回来。”
这不就摆明了等小南把脾气发完了他再回来吗？
厉致寒看着老爷子这一副大包小包的架势，一阵阵无语。
厉致寒一面摇头，一面走进去。
客厅里，下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巨大的旋转楼梯前，小南抱着腿屈膝坐在那里，一双冰冷的琥珀色眸子没有感情地看着厉致寒。
厉致寒眉梢不自在地抖了抖，别开目光，有意地避开了小南的视线。
小南冷冷地盯着他：“为什么？”
很明显是在问他为什么迟到。
“有点事。”厉致寒摸了摸鼻子，有点不适应被人质问。
他已经是冰块脸，生人勿进了。可跟小南相比，后者根本就是一座大冰山，能直接把人冻死。
小南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四周的空气凝结，仿佛下一秒就会结冰：“又是她？”
以前有很多回，每当厉致寒陪着小南的时候，盛晚落用尽各种手段，装病装哭撒娇，卖痴卖傻叫他过去。
而每一次厉致寒都会信，都会丢下小南过去。
厉致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板起脸语气严厉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和小北有关。”
听到这小南的脸色才渐渐好起来，话也多了起来：“巧克力呢？”
先前遇到小北说酒店旁边有家巧克力店不错，为了哄儿子，厉致寒便殷勤地给小南打电话说小北给他准备了巧克力礼物。
他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盛晚落，哪还有什么巧克力？
眼看着厉致寒神色不自在，小南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说话间，便闹着让厉致寒带他去找小北。
自家儿子太聪明了，厉致寒没办法，只好把小北出车祸的事情如实告诉他：
“医生已经看过了，小北没有什么大事，好好休息就行了。”
荔枝含打量着小南的神色，生怕他一个情绪不稳又暴走了。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小南竟没有发脾气，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得分外冷静。
“乖。”厉致寒伸手在小南头上摸了一把，“等小北好了我就带你去看她。”
厉致寒抬脚往前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杀了她。”
厉致寒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盯着小南。
小南站着，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冷光，看着他一字一顿：
“杀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