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他妈的是有病！你是不是疯了？”
陪审席上的宫烈忍无可忍，愤怒地冲到被告席上，狠狠给了厉致寒一拳。
明明他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厉致寒配合，燕京最好的律师会成功地帮他做无罪辩护。
可他在干什么？他居然不想活地当庭认罪！
整个法庭陷入一种混乱的局面，法官不得不宣布休庭……
人群中的郁闻歌，愤恨又快意地看着这一幕，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晶莹水光。
从前他被亲人丢弃时的万念俱灰，他要厉致寒也亲尝一遍。
郁闻歌嘴角又快又狠厉地向上挑了一下，见达到了他满意的效果，便起身混进人群里，抬脚离开。
……
人群陆续散去之时，温可站在法庭外，撑着一柄伞等厉致寒。
温可一袭黑色双面尼大衣站在伞下，飞扬的大雪，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更加冷艳。
厉致寒出来见到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仲。
温可的目光紧锁着他，眸光青白又冷冽，不容躲拒：
“你为什么要承认？”
“……”
厉致寒凹陷的两颊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半个月前还贴身的大衣，此刻已经不太合身了，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整个人看上去颓废极了。
他低着眸，眼下有明显的乌青：“那些字确实是我签的。”
“是我骗你签的。”温可看着他，一字一顿。
厉致寒木讷神情松动一瞬，嘴角微微扯了扯：“你没骗我。”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上的套。”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厉致寒的肩头和发丝上，他目光微微抬了抬，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天空，对着温可道：
“其实我犯下的罪，又何止这些？曾经对你做过的每一件错事，都值得判处死刑，”
他嘲弄的勾了下嘴角，自嘲道：“你别管我了，我说了，我罪有应得，我活该。”
“……”
温可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这些话她也曾在心里讨伐过厉致寒无数次，可这一刻，听到从厉致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却觉得心脏堵得厉害。
明明这就是她想要厉致寒有的下场，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开心？
温可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的揉来搓去，搅得她心里一团糟。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无名火气来，目光带着薄怒的看向厉致寒，语气责怪道：
“厉致寒，你别觉得你把自己整得这么可怜，我就会同情你，原谅你。你认罪是你自己的事，你就算把牢底坐穿，也没有人会可怜你！”
她渐渐有些压不住自己火气了：“你不会真的蠢到会为了我去坐牢吧？如果真是这样，你最好立刻去修改供词！我不会领情！”
而厉致寒只是沉默的看了她几秒钟，随后斩钉截铁道：“跟你无关。”
“……”
温可彻底无话可说，气的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随便你。”
厉致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无言，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手心传来一阵淡淡的冰意，他眼底哀伤：
“就不说再见了。”
津城的雪，越来越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