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致寒一贯偏听偏信盛晚落,陈晨这条线她还没审出什么,贸然被厉致寒知道岂不是打草惊蛇?
苏洁说着就把门打开,温可猝不及防,好在郁柒灵机一动把陈晨塞进卫生间。
门外传来皮鞋叩击地板的哒哒声,越来越近。
“哒哒——”
外间的光比包厢里的亮,开门的瞬间,刺眼的光让温可狭长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温可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门,竟也不躲了,眼底划过一丝冷笑的光。
果然在斜后方看见了男人的身影,温可嘴角轻蔑地勾起——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从前都是厉致寒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苦苦地追,没想到,如今也有调换身份,换他追她的一天。
“哒——”
包厢门被整个拉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苏洁恭敬请厉致寒进去。
而厉致寒却停在门口,厉致寒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愣在原地,呼吸骤停,动弹不得。
厉致寒觉得自己的心口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下意识喃喃:“温可?”
包厢里坐着个女人,一袭长裙优雅动人,长发微卷刚好抵到腰上,身材姣好,高挑挺拔,侧着脸发丝遮住半张脸,但依然能看出她的绝代风华。
一转脸,整张脸尽数曝露在厉致寒眼底。
是她!真的是她!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眸猩红,有一瞬间冲动地想要冲过去质问她为什么活着却生生躲了他五年,又怕再一次吓跑她。
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脚步像是灌了千万斤铁,无法靠近,也无法移开。
秀场那晚他果然没有看错,温可真的回来了!
她就在自己眼前,她的嘴唇还有温度,她还会逃跑,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温可,”厉致寒艰难地张了张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是你回来了吗?”
这是他隔了五年后,第一次和温可说话。
“温可,这五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厉致寒三步做两步上来就要逼问,却被温可接下来的一句话伤得体无完肤。
“温,可?”温可一字一词念着,像是初次念到这两个字,“是那个被你逼死的前妻吗?”
“哦,不对……”温可凉凉挑唇,讥讽一笑,眼底勾着刺目的残忍,恨不得刺得厉致寒更鲜血淋漓一些,“用厉总和您未婚妻的话来说,是那个活着招人厌,死了也活该的贱、人吗?”
厉致寒顿时心痛如绞,没错,这些话他曾经用来伤害过温可不是一次。
在温可过世后的日日夜夜,他无数次都曾有意无意地梦到过她,梦里面的温可,有浓情蜜意朝他诉说爱意的,有卑微如泥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的。
每一个都是他熟悉的,曾经所见过的温可。
可眼前的人,明艳自信,美丽动人,明明是满脸笑意的模样,可他却没由来的觉得冰冷,盛气凌人。
从前他故意忽略掉温可脸上的悲伤难过,如今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才知道原来自己说过话这么伤人。
眼前的温可,像是一株从地下来的蔓珠莎华,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厉致寒紧抿着唇,眉心的阴郁像一团浓墨般化不开,他看着温可,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他却第一次察觉到了陌生。
“你就是温可对吗?你恨我,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听到厉致寒这么说,温可红唇微微勾起,无声地笑了笑,别有深意的启唇:“厉总认错人了,我不是温可。”
从前卑微不堪的温可已经死了,是厉致寒和这些人联合一起谋杀了她。
现在的她,是江南三大财阀之一,沪上郁氏的集团副总,手握权柄叱咤风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郁倾城。
她又做回了那个曾经在云端上的人。
温可勾着眼尾扫视他,似笑非笑:“难怪整个津城的人都说厉总和盛小姐感情好,你们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呢。”
厉致寒闻言抬眼,视线轻而易举地撞进了温可那一双含笑戏谑的眼中。
“厉总,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郁倾城。”
“沪上郁氏的郁,绝世倾城的倾城。”
“我刚来津城,并不认识你,更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
温可笑的明艳动人,毫无破绽。
郁、倾、城,听着这个尊贵又陌生的名字,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厉致寒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
刚刚好的挑衅,刚刚好的取笑,所有的一切都恰如其分,似乎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厉致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