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致寒仿佛听见自己脑海里的某根弦应声断掉，鬼使神差的便脱下外衣，一起走进了那海里。
温可一面递给他一瓶酒，一面自己仰头灌下一大口。
厉致寒也喝下。
他们在浅海区并肩而立，赏着月色。
湿发、美酒、胴.体， 厉致寒的喉结上下滚落了一下，强迫自己将视线从温可身上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身体里正燥热，无处排解，只能不停的喝酒，企图降温。
“你知道吗，曾经我幻想过许多次能这样和最爱的人在海边赏月，”温可仰头看着那轮明月，眉眼间有化不开的淡淡愁绪，“可后来我发现，明月万年常在，人心却时时难测。”
“厉致寒，你说，这世上有不会变的心吗？”
温可收完转头去看荔枝寒。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注视在自己身上。
见她此刻看过来，厉致寒没有犹豫，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温可身子一怔，却没有推开他。
厉致寒食髓知味，强势而霸道地用手扣住温可的后脑勺，不容躲拒地吻了上去……
次日清晨，微咸的海风伴随着阳光打在厉致寒的脸上。
他费力的睁开眼，温可穿着浴袍背对着他，坐在海景床的床边。
而他，竟然身体未着寸缕！
床上也是战况混乱。
他们昨晚……
厉致寒愕然，想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头痛欲裂。
昨晚他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温可转过神来，脖子上还有暧昧的痕迹，脸上的神情后悔又沉重。
她开口，嗓音沙哑：“厉致寒，我们越界了。”
“……”
厉致寒看着她满脸的懊丧，无声地沉默下去。
好半晌，才抬起眼眸看着她，开口道：“你想结婚吗？”
温可眸光一滞，眼珠动了下，看向他，嘲弄地勾唇：“错误难道不应该及时止损，还要一错再错吗？”
“我不认为这是个错误。”厉致寒打断她，认真地看着她的脸，“郁倾城，你该直面你的心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和你举办最盛大的婚礼。”
最盛大的婚礼……
温可自嘲地勾起嘴角，当初她嫁给厉致寒，什么都没有，连婚纱照都没拍。
她抬起眼，眸底现出讽刺：“我要求很多，和我结婚会很累。”
厉致寒看着她：“你信不信，你提出的要求，我都接的住。”
“我声名狼藉，资产负债复杂，你找任何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都比我好。”
“在我心里，只有你最好。”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厉致寒异常执着。
温可抬眸扫他一眼，拒绝得直接了当：“我不喜欢你。”
厉致寒薄唇噙起笑意：“巧了，我喜欢你。”
“……”
温可深深打量他一眼，半晌，唇角微勾，破了功：
“那你准备穿衣服，出来我们聊聊结婚的事。”
厉致寒裹在被子里，看着她的眼睛很亮，轻笑出声。
慵懒地躺进被子里拢了拢，点点头：
“好。”
……
半小时后，温可和厉致寒双双坐在海边渔民的小摊上喝鱼片粥。
温可尝了一口便放下勺子：
“我的资产很复杂，大多是沪上的投资。我持有的郁氏7％的股份，签了终身协议不可转卖，一旦我离开郁氏，这些股份自动回收。”
“所以和我结婚的人，必须要签婚前协议，我的财产要完全独立。”
厉致寒点点头，并不在乎这些，倒很心疼她。
她在郁氏看着热火烹油，可郁氏这份协议无异于霸王合同，要她不得不得为郁氏卖命。一旦离开，就一无所有。
温可的话还在继续：
“津城公司的法人是我，我来之前跟郁氏签下了对赌协议，三年之内我个人不得有任何财务债务危机，否则得十倍倍偿还郁氏的投资。”
温可说着抬眸看他一眼，“那样我就破产了。”
“所以我们结婚后，三年内所有你的债务都不能视为夫妻共同债务。为了公平，三年后，我愿意将手里50％的资产都投给厉氏。”
“不用了，”厉致寒越听脸色越差，皱眉打断她，“结婚后，你的经济现状不变，我的作为共同财产，债务你不用管，全部由我承担。”
他万万没想到，郁倾城的处境竟然这么艰难，郁氏简直在扒她的皮，完全只把她当做赚钱机器。
“那你呢？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温可没想到厉致寒答应的这么顺利。
闻言，厉致寒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不知从哪个阿婆手里买来的花环戒指，白色茉莉花编成小小的一圈，套进温可的无名指上。
厉致寒握着她的手指，轻笑：
“我的要求是，郁倾城以后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担着，要轻松快乐。”
他眼底笑意温柔，带着一缕戏谑：
“好好爱我，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