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满头雾水地接下。
彼时她还不明白郁闻歌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冷笑意味着什么。
次日晚上。
名流宴会在沪上金华酒店召开。
场上来了很多人，都是沪上有名望的名流豪门。
会场富丽堂皇，中心有个三层楼那么高的舞台。
温可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人群，满心都放在寻找厉致寒的身影上，对会场的布置根本没注意，只是隐隐觉得熟悉。
另一处，化妆室。
雯恋顶着和盛晚落一样的脸，穿上了纯白芭蕾舞裙，清纯如白莲。
接收到郁闻歌的指示后，温雅清冷地看向厉致寒：“致寒，我好看吗？”
举止之间，还真有盛晚落的几分神韵。
厉致寒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间，怔了片刻，随即脑子便痛起来，他冷冷看向控制着自己的两个保镖：
“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别急，致寒。”雯恋看向他，抬手捧起他的脸，轻轻笑开，“你不就是想见温可吗？”
“她就在这里，你马上就能见到她。”
见厉致寒眼底露出欣喜，雯恋冷笑：“不过等你想起一切，你就不会想见她了。”
她眼底流露出迷恋，那一副神色让厉致寒莫名地感觉到熟悉。
“致寒，你不记得了，从前你为我举办过一模一样的晚宴，庆祝我成为津城最年轻的芭蕾舞蹈家。你还说，你会一直爱我、保护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别说了……”厉致寒捂着头痛苦出声，脑海里更多的片段闪现，脑子里像有个猛兽在横冲直撞。
雯恋满意地看着他，眼神示意让人把他带走。
郁闻歌给他准备了一个极佳的看台，让他可以将整个晚宴一览无余。
很快，他就会看到他此生最不想回忆起的一幕。
雯恋冷冷挑唇，拿起口红给自己补完最后一个妆。
这对狗男女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几乎在燕京再无立足之地。现在这样，活该！
——
晚会都进行到一半了，还毫无半点厉致寒的踪影，就像一个再平常不过晚宴一样。
温可拿着酒，急得在会场乱转。
啪——
突然，灯光一暗。
四周都漆黑下来，紧接着一束光从三层楼高的舞台上打下来，隐约响起。
一名宛如清雅白莲般的女子，在高台上，优雅起舞。
白裙随着舞姿摇曳，女人身子曼妙。
温可微微失愣，那一瞬间，仿佛回到八年前那一场盛大的津城晚宴。
仿佛又看见了盛晚落。
那个高洁清冷如白莲的女人。
八年前就这样一模一样地在台上起舞，舞姿灵动得倾倒所有津城男人的心，包括厉致寒。
温可仅仅失神了片刻，便听到人群中传来尖叫。
原来是“盛晚落”突然一袭白裙从舞台上坠下，血色染红了她的衣裙。
“！！！”温可瞳孔巨震，一时间被冲击得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为什么眼前的场景会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宾客都被吓坏了，四下逃窜。
就在大家尖叫的同时，灯光再度亮起来。
原本摔下楼的“盛晚落”又随着音乐缓缓起身，摆动起身姿。
这时温可才注意到，她的腰间栓了根细细地钢丝绳，刚才的“坠楼”不过是吊威亚效果。
众人也渐渐回过神来，一句舞毕。
“盛晚落”优雅谢幕：“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舞会晚宴，刚才的这支舞叫涅槃。从前种种，在今晚，终将揭过。”
温可认出是雯恋，眉心深深蹙起，思考她和郁闻歌演这一出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温小姐，”雯恋端着一杯酒过来，笑开，“我敬你。”
温可一口饮尽：“厉致寒呢？”
雯恋依旧笑：“太子爷稍后会让你见他，温小姐，你家世才华都高于我，让厉总倾心并不难，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种身在高位的人，有时候随便一个举动，会影响别人的一整个人生？蝼蚁之力再小，可到了绝处，也能蚍蜉撼树。”
温可皱起眉看她。
雯恋只丢下去：“你很快会知道我什么意思。”
温可没耐心等下去了，直接给郁闻歌打了电话：“厉致寒人到底在哪？十分钟内我再见不到他，就让人拆了你的金华酒店。”
郁闻歌轻笑一声，竟然也没再绕弯子，直接报出了地点：“四楼雅间，厉致寒就在那里。”
温可心生狐疑，不敢相信郁闻歌会这么配合，保险起见，她叫了宫烈一起。
而四楼里。
厉致寒面前放着一个巨大屏幕，里面反复播放着雯恋一袭白裙从舞台上跌下，血染白裙的画面。
画面上人影四散，他大脑里一模一样的记忆片段涌现出来。
白裙、跳舞、坠落、鲜血！
“致寒，我爱你。”
“致寒，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
“厉致寒，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了吗？”
一个和雯恋一模一样的女人从三楼跌在他面前，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他记得他穿过人群，抱着她就上了车。
然后……
他把可儿囚禁起来了，以婚姻的名义……所有人都在说是她推了盛晚落，他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
强迫她怀孕拿脐带血做药引、百般凌.辱她、甚至还拿锤子生生砸断了她的手！
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啊！！！！”
厉致寒抱着万分剧痛的脑袋，发出惨叫。
“是厉！”
门外，宫烈和温可听见声音，赶紧加快步伐，打了雅间的门。
而门内，厉致寒崩溃地盯着自己那双手，恍惚间感觉上面沾满了血，可儿的血。
他真的是个禽.兽！为什么还能好好活着？
眸光瞥到了桌边不知是谁遗留的一把枪，厉致寒毫不犹豫拿过，凭着肌肉记忆解开保险。
“厉致寒！”温可见到他刚生出一份失而复得的欣喜，紧接着瞳孔地震，尖叫刺破耳膜，“不要！”
她眼眸倒影里，厉致寒拿着枪，利落地对准他自己，扣动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