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北的病房前，温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挤出点笑容来：
“小北，妈咪来喽。”
进门看见厉致寒也在，温可愣了一下。
小北正躺在厉致寒怀里撒娇，见她来了，兴冲冲地坐起来：
“妈咪快看，厉叔叔帮我扎了辫子。”
小北头上顶着个可爱的丸子头，很明显，厉叔叔扎头发的手艺有进步。
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模样，温可觉得刺眼，找了个借口躲出去透气。
“怎么了？”厉致寒察觉到她情绪差，跟着出来，迟疑道：“是小北的身体，很麻烦？”
“……”温可烦躁极了，只想让他滚。
可偏偏厉致寒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在她纤细手指上按了按：
“你别太担心了。我给燕京打电话问过，那边最顶尖的医生说了，只要用小北弟弟妹妹的脐带血为她再生干细胞，痊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小北就会没事的。给她生个弟弟，将来做她的守护神。”
厉致寒嗓音沉润，可温可却几乎克制不住地要低吼出来，让他闭嘴。
“够了。”温可甩开他的手，眼底禁不住泛红。
她生不了了，她根本生不了了！
厉致寒被她反应弄懵，怔怔地看她：“倾城，你怎么了？”
“……”
温可长吸一口气，方才克制住情绪，眼底浮起谑然，轻笑一声，靠近他，轻声道：
“这位爸爸，我们的孩子，不能是为了救谁才要。小孩子必须在期待下降生，你得疼他，听见了吗？”
音落，温可收回前倾的身体。
厉致寒看着她勾唇，眼神柔了柔。
温可伸手随手从包里拿出许多文件来：“对了，这里有一些合同需要你签字，都是一些拖了很久的销售协议。”
其实，不止。
温可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里面还夹杂了一两份不太好的“东西”，郁闻歌要她拿到厉致寒的签名。
还不能是伪造。
温可紧紧盯着厉致寒，随时准备应对他的询问。
可没想到，厉致寒充分信任她。
看都没看，拿起笔就唰唰唰地签字，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一叠文件都签完了。
一边签，一边叮嘱她：“你眼下黑眼圈好重，一会别留在这儿了，回家休息去，晚上我和郁柒在这儿就成了。”
温可愕然地盯着他：“你都不仔细看看吗？”
“有什么可看的，”厉致寒刚好签完最后一个字，收起笔盖上笔帽，俊朗不凡的面容望向她：
“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你还能害我？”
“这么信我？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温可半身半假地勾起视线睨他，“女人心海底针，别以为你很了解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厉致寒也被她逗笑了，全然没当回事，边笑边回去看小北：
“行，那你把我卖了吧。我帮你数钱，给小南小北买巧克力。”
他的身后，温可敛起笑容，将厉致寒的签名一一收起，眼底泛寒：
“厉致寒，这是你欠我的。”
厉致寒头也没回，随口应下：“好，我这辈子都欠着你，以后慢慢补偿。”
“……”
——
两周后，臻爱酒店。
厉郁大婚婚礼豪华得不像话，远盛早前厉盛大婚的时候。
臻爱酒店被装饰得金碧辉煌，连红毯都是厉致寒选用上等的玫瑰花瓣组成。
温可一袭人鱼新娘婚纱，红唇乌发，美得不可方物。
宾客早就来了，厉家和郁家联姻，全津城几乎在商界能说得上名号的都来了。
就连刚倒闭的盛家，盛晚落的亲爹盛长华，为了祈求他们的原谅，也舔着脸来了。
厉致寒在外面招待，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空洞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今天的场面，是十年前年前的温可梦寐以求的。
然而盛宴之下，白骨累累。
今天，厉致寒也将身败名裂！
“姐！”
温念一袭燕尾伴娘服，推门而出脸色焦急。
“外边宁语岚带人过来闹起来了，不太好。厉总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你先别出去了。”
宁语岚？
温可眉眼间一沉，顿时现出一片阴鸷。
呵呵，她倒是把这个有着血缘关系却处处凌.辱她的好妈妈给忘了。
正好，今天一起把账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