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抚去，可婚纱上微微扎手的繁复刺绣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
再美，明天芽芽也要嫁给别人了……
郁闻歌喉结上下滚落了下，复杂地挪开视线。
凌晨，夜还黑着。
整个香水郡郁家已经忙活起来了，亮如白昼。
数十辆接亲的法拉利在郁家门口连成一条长车队，为首的是一辆绑着粉白玫瑰的劳斯莱斯幻影。
小雅也一早就起来了，任由下人帮她穿上婚服，装扮她。
听着下人说着那些吉祥话，小雅始终没什么恶反应。
她悄悄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角，偷偷往外看去。
外头，郁闻歌一身深灰燕尾婚服，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去，从头到脚都精致到了极点。
他还是那副矜贵优雅的模样，面上没什么表情，走到车队旁，拉开车门跟人说着些什么。
同一天，他娶，她嫁。整个郁家喜气洋洋。
小雅遥遥看着他出神。
她心里知道，今天过后，他们就要真的说再见了。
哥哥，这辈子只能是哥哥。
“阿遇，以后结婚了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啊。”
那群沪上太子圈的二代们纷纷打趣，郁闻歌嘴角淡淡勾了下，不知为何，突然抬眸朝小雅的窗户看了眼。
两人视线，正好在空中撞上。
“……”小雅微微失愣，下一秒便移开视线，转过身拉上了窗帘。
郁闻歌：“……”
一条路有两头，到底要分道扬镳。他们不可能的。
——
不多时，郁闻歌的队伍便沐着浓浓夜色出发。
十分钟之后，池宴接亲的车队便来了。
温可率先将下人们都屏退了，只留下小雅跟池宴在房间里细细说明整个计划。
稍后会有温可安排的人和小雅换衣服，代替她坐上池家的车。
而她则悄悄从后门出去，坐上温可的车，逃往外地。
他们仔细商量过了，不管是逃去哪里，只要在郁家的势力范围，都很保证不会被郁闻歌抓回来。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去燕京，再从燕京坐飞机去美国。
燕京是宫家和其他氏族势力范围，美国那边有沈家照应，郁闻歌更是鞭长莫及。
等到小雅在那边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池宴安全了，再回来也不迟。
小雅感激地握了握温可的手：“可儿姐，谢谢你！”
温可反握住她的，让她赶紧走，一切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
看着小雅逃走的背影，温可不禁又想起了那年她假死，当初她怀着小北，要不是小雅照应，她一个人在沪上也难以支撑。
……
国道上，郁家接亲车队浩浩荡荡，十分有排面。
郁闻歌坐在头车上，莫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看着一点点亮起来的天色，他忍不住给家里拨了个电话，询问小雅的情况。
“二小姐啊？她已经被池家的车接走了，嗯，温小姐陪着的。”
听着下人这么说，郁闻歌抿了抿唇，又打了个电话给小雅。
芽芽一遇到大事就紧张的毛病从小到大都有，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不在，真担心她走红毯会踩到自己裙子。
然而电话那头，为人接通……
郁闻歌拧眉，又打了一次。
这次倒是通了，可不止为何，小雅的声音听上去磕磕巴巴地。
郁闻歌侧耳听着，电话那头婚车音乐声很淡，几乎没有，跟自己这边几乎是两样。
挂了电话，郁闻歌思忖一瞬，冷眸轻抬，冷声朝司机吩咐道：“靠边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