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二人死也要和母妃死在一起!”
叶少良拉着萧妃的手,越发握得紧了些。
叶少缙见状也连忙拉着萧妃:“是啊,母妃,孩儿和四哥都是为了我们母子三人日后的生活着想,如今大难当头,死在一起,也是齐齐整整,何况……七弟若是知道,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萧妃闻言,心中更是的愧疚难当。
“他……真的会来么?”
“七弟十分重视手足之情,当初昊空那个秃驴打算污蔑我杀人,七弟查出来之后便先来问过我了,倘若他不顾念手足,当时就将我抓起来了,还有上次,我差点被秃驴养的僵尸咬死,也是七弟和郡主救下了我!母妃,七弟只要知道,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何况我和五弟并无篡位之心,日后还会拥护他上位,七弟分得清的。”
叶少良对叶少姝可谓是信任至极。
叶少良也在一旁点头,低声宽慰着萧妃,让她千万放宽心。
横竖,也就是已死。
他们母子三人一直以来本就是相依为命,如今能死在一起,也是一大幸事。
萧妃这才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
只是这一切,在昏暗的环境中,叶少良和叶少缙都没有看见。
夜幕渐深,一声布料摩擦的声音忽然响起,继而又归于平静。
……
月朗星稀。
盛夏已至尾声,暑气却未散去。
青城山脚,一批红衣玄甲的军队整装待发。
“都准备好了么?”蒋末一身戎装,神情肃穆。
他们在此处已经驻扎了几日,为的便是等待京城里传出的消息。
好在,今日酉时刚过,他们便收到了没羽军的鸡毛信。
只等着时辰一到,他们便直奔京城而去。
这一次的战疫,和过去的没一次都不同。
过去在边境打仗,他们前面是敌人,背后却是整个大沐的百姓。
而今天,他们要打的却是与自己一脉相承的同胞。
可是,谁让那原本能安度余生的藩王非要起兵造反呢?
甚至,还要伙同本该死在天牢中的曜王叶少禹。
而且,那封信中竟然还透露出了另一个今天丑闻!
“是,蒋家军全部都已经整装待发,只等时辰一到,立刻起兵皇城。”蒋筠尧亦是神情坚定。
“传令下去,但见皇城点火,立刻出发!”
蒋末一声令下,蒋筠尧当即“是”了一声,让副手传令下去。
随即,自己也下意识地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云儿还在京城,也不知道云儿现在怎么样了。
……
睿王府。
沐仁帝终于睁开了眼。
只是眼底仍有些浑浊,他转了转眼珠,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穗太后,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呆滞和疑惑。
这让穗太后一时间慌了神,忍不住颤抖着声音:“皇儿,你怎么了?”
沐仁帝没有回答,喉结上下动了动,将视线投向正上方的灯柱。
“皇儿?”穗太后伸手拉住他的手,“羽儿,你莫要吓哀家?”
沐仁帝仍旧没说话,她彻底慌了神,声音颤抖得不像样:“云儿丫头!云儿丫头!”
降香闻言走进来:“太后娘娘,怎么了?”
“快!快去将云儿丫头叫来,皇儿醒了,但是他怎么这个样子……”
穗太后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降香闻言一惊,看向沐仁帝,果然看到沐仁帝睁开眼睛,目光却十分木然,连忙点头,转身跑出去叫人。
洛云初刚刚出去和穆谦聊了一会子皇宫中的情形,见降香一脸急色,当即猜到定是沐仁帝出了事,忙朝,密室奔去。
“云儿丫头!你可来了!快看看皇儿这是怎么了?”
刚刚一踏进密室,穗太后便心急如焚地叫道。
洛云初见状忙走过去,却见沐仁帝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心中也一时奇怪,忍不住走了过去。
“朕没事,无需紧张。”
还没等洛云初为他把脉,沐仁帝忽然开口。
此举生生将穗太后和洛云初都吓了一跳。
沐仁帝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威严,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
很快,穗太后便松了一口气,走过来道:“皇儿,你可还记得哀家?”
“母后,朕不是傻子,也没失忆。”沐仁帝沉声道。
穗太后一时语塞,神情显得有几分尴尬。
洛云初也没想到沐仁帝竟会说出这种话,不由得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陛下,您刚刚醒过来,龙体未愈,民女帮您诊断一下。”
沐仁帝将视线移向她,似乎并无异议,洛云初这才坐下,将手搭在前者手腕上。
脉搏平稳,只是仍有些虚弱之态。
洛云初又查看了一番他的眼球和牙龈,这才放松了些。
“陛下,太后娘娘,陛下龙体已经无碍了。”她微微勾唇笑着。
穗太后闻言,高兴极了,竟忍不住落了几滴眼泪。
“母后,朕无事,您无需如此。”沐仁帝有些无奈,想坐起来,却被洛云初制止了。
“陛下,大病初愈,仍需要再多躺几日。”
沐仁帝闻言又不得不躺回去。
“不是说朕身中剧毒无解么?为何朕又醒过来了?”沐仁帝盯着洛云初问道。
只是这样到底削弱了不少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威严。
洛云初点点头:“原本是如此,不过,民女用了一些非常之法,此可谓剑走偏锋,倘若失手,陛下当真就醒不过来了。”
沐仁帝闻言冷冷一笑:“你倒是坦诚,不怕太后将你杀头?”
洛云初自是不好说太后娘娘已经承诺了不会追究,只好淡淡一笑。
好在沐仁帝也没有继续纠结此事,而是问道:“这是何处?阿璟呢?”
此处他可以断定他从来没来过。
显然,也不是在皇宫之中。
“回陛下,是睿王府。”
洛云初答道。
“在阿璟府上的密室里,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找到。”穗太后补充了一句。
沐仁帝闻言眉头一皱。
“皇兄攻过来了么?”
洛云初和穗太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彼此叹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猜出来了。
虽然说其实也并不难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