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敢这样说,想来定是叶少禹实现吩咐过的。
想不到他虽然命人将自己救出来,却还是不重视么?
还是说,因为洛家倒了,他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洛卿卿眼眶微酸,却不愿意在几人面前表现出来,很快掩去了眼底的怒色,转而施施然走进了柴房中,随意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是要做皇后的人,这点儿小事算什么?
等得了叶少禹的心,便是要挖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的心肝也不难。
“我知道了,你们且伺候王爷吧,我独自在此处休整休整。”洛卿卿强道。
却不知这副模样落在几人眼中分明是死鸭子嘴硬。
顿了顿,她又道:“对了,王爷可说过今夜会不会过来?”
叶少禹不喜欢易思思,否则,从一开始就不会拒绝她。
何况现在易思思是个失了清白的,更会遭他的厌弃。
自己虽是戴罪之身,可清白到底是给了他的,他也总会怜惜自己几分。
今夜想必不会留在易思思的房中。
那必然会来找自己了。
洛卿卿心中暗喜,却听小厮们又是一阵讽刺:“大婚之夜,哪有新郎撇下新夫人不管的道理?”
便是在笑她痴心妄想。
洛卿卿倒也懒得同这群蠢驴说话。
迟早是要看自己脸色行事的人,报仇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几个小厮见她竟不回答,便也觉得有些无趣,结队便往了前厅吃酒去。
而叶少禹在看到这几人从婚宴上露面后,面上的焦躁之色当即一扫而空,便是与朝臣的应酬也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了些。
……
一日很快过去。
这一日,京城中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头一件,便是曜王成亲的大喜事。
而另外一件,便是司案司的大牢里出了人命。
洛青阳在牢中暴毙而亡,但无人知道他的死因如何。
与他关在一处的洛向明洛文钦和隔壁牢房里的两位女眷都变得疯疯癫癫,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更是无从得知洛青阳的真正死讯。
成文彦原本是上报沐仁帝要如何处之洛青阳的通敌叛国之罪,如今洛青阳已然伏法,其余人也就没必要继续关押着浪费粮食,索性便判了个秋后处斩。
而那洛卿卿的下场如何,却被人一笔带过,好似并未曾出现过这个人似的。
外头的便以为洛卿卿也疯癫了,只等着与娘亲祖母一起,等着入秋后判决之日的到来。
京城里那个颠倒众生,惊艳了许多贵公子的第一姝洛卿卿从此香消玉殒,而曜王府里却多了一个香艳动人的庞姨娘。
叶少禹大婚当晚,却一反常态地宿在了易思思的房中,并且与之有了夫妻之实。
洛卿卿原本信心满满地在柴房中等着叶少禹过来,谁知独坐枯枝足足一宿,也不见郎君半个衣角。
甚至第二日,第三日,叶少禹也不曾来过。
洛卿卿终于明白,叶少禹将她接了过来,却完全是做了一个摆设,并不打算将她好生相待。
可她却不能就此认命。
洛家覆灭,她是唯一的幸存者,九死一生地逃出来,自小养成的养尊处优的优渥生活,她必须要重新夺回来。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对洛云初展开报复,才能一步步坐上皇后的位置去。
是了,她手上还有洛青阳留下的保命符。
洛青阳是金国的人,虽然她几次憎恨他竟然拖累了她,可事到如今,她却不得不借助金国的力量,让金国的军队支持成为她手上能够与叶少禹谈判的筹码。
也是,她可以得宠的唯一筹码。
洛卿卿咬牙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银簪子,收买了外院里一个低等的扫洒丫鬟,向她买来了洛家的近况和叶少禹每日的行程。
成婚第五日,叶少禹自上朝回来,将将回到书房,便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顿时警惕起来,周遭的气温骤然降低。
洛卿卿躲在屏风后头,只穿着一件粗布的麻衣,却又别出心裁地将麻衣裁剪成了稍有些风韵的款式。
白腻的香肩首先映入眼帘,往下便是一对含羞带怯的椒乳,被半掩不掩地裹在麻衣里,微微的凸起带着几分娇俏的勾引。
叶少禹却似乎不为所动,目光清冷地看向了洛卿卿的眼睛。
这双似水含情眸他早已见过几次,每次都好似深潭一般勾人,这次也不例外。
即使他因为她的介入无法迎娶洛云初而对她心生反感,可眼下一看到她,似乎又生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来。
可分明,她的头发也稍有些凌乱了,面上也不如前几番所见的那样的白皙红润,反而因为这段时间的牢狱之灾而显出了几分菜色。
“你怎么在这里?”叶少禹按下心中的不悦。
书房重地,她竟敢擅自蹙闯入?
若是换了个人,只怕此刻早已死在他的剑下。
“殿下将奴家救下,却又不管奴家,是为何故?”洛卿卿倒是往前贴了贴,软腻的身子几乎要挨着叶少禹。
叶少禹斜斜睥睨着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可没忘记,他当初之所以会答应娶了她做侧妃,完全是因为她的算计。
当然,她算计的不是她自己,却反而把她自己给搭了进来。
可也是那次,尝过这具身体的滋味过后,如今再被她贴上来,那日的滋味便被再度勾起。
他心里是厌恶她的,可身体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
甚至连对她的责罚都不曾有。
“殿下是如何安排奴家的?奴家只愿一生一世伺候好了殿下,不知殿下合不合心意?”
话落,一双柔荑早已攀上了叶少禹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她本就天生媚骨,又从赵怜处学了许多驭夫之术。
这等用身子去蛊惑男子的把戏,便是最低等的。
她玩得得心应手,在心里千百次地对叶少姝用过。
只是现实里,用在了叶少禹身上。
叶少禹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本不是纵欲之人,可眼前的女子,却似乎让他有些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