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姝不解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白治目光有些忧伤:“皇叔,此事我不想让母后知道,所以,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今生已经见过了,我的心愿也完成了,这一世母后有皇叔护着,侄儿也放心,或许她不知道我回来过,对她来说还好些,免得再经历一次离别之苦。”
说完,白治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指尖。
这一身医术,还是前世娘亲教给他的。
如今能为给娘派上用场,他也算是没有白回来一趟。
叶少姝闻言顿时也沉默了。
阿初一直挂念着修儿,可如今他回来,母子两个还是不能相见。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么?”他沉吟道。
白治摇摇头:“能够见母后一面,我已经知足了。”
只是声音里明显还带有无尽的眷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要永久地保留下那朵琉璃花。
就好像是仍然和母后在一起,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太子,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
“好,我会帮你保密。”良久,叶少姝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叶修。
白治闻言一喜,一双桃花眼也跟着放光:“多谢皇叔!”
“i临走前,你想不想再见她一面?”叶少姝慈爱地看着他,忽然问道。
白治一愣,倏尔狂喜:“想!皇叔,你有什么办法?”
“明日我会带她去凌云寺还愿,你可以远远地看看她。”
“好!皇叔,谢谢你!”
白治干脆地答应道,忽然正色道:“皇叔,母后就拜托你了。”
既然前世皇叔为了母后甚至愿意将天下拱手相让,想来在他心中,母后的地位应当更高,他应当是不用担心母后会过得不好。
这一世已经完全与前世不同了,这一世,母后掰倒了洛家,掰倒了叶少禹,疼爱她的将军府也没有被蚕食,眼下,母后应当是全京城最幸福的少女。
“放心。”叶少姝点了点头。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龙涧离开秦府,在街上游荡着,根本无处可去。
那汉子不知为何,突然告诉自己行动终止,让他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可分明他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成功让秦婧慈怀上了孩子。
那人不光让他滚,也不再给他钱使,甚至连客栈的房间也退了。
也就是说,若是他还想过之前的奢靡生活,除了仰仗已经离开秦府的秦婧慈,几乎没有第二个可能。
这也更坚定了他一定要将秦婧慈彻底骗到手的决心。
可眼下,秦婧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他又不知道带走秦婧慈的人是谁,身上所剩的银钱也不多了,只能暂时蜗居在一处便宜的客栈里,白日里去街上游荡,希望能撞见什么秦婧慈,或者是先前给他银钱的人。
谁知道却转悠到了秋日阁。
这秋日阁是京城里最大的赌坊,先前有那人资助的时候,他也曾进来玩过两把,因着不是用的自己的钱,是以他出手倒也阔绰,每每也是赢的多,输的少。
说不定,还能再进去的赌赌运气,这样就能在秦婧慈回来之前也能过一段好日子。
这样想着,龙涧早已走了进去。
好在先前他来过,那小倌儿见了他,自是十分欢喜,忙将人迎了进来。
在所有赌客中,这位龙公子是最好说话,也极舍得打赏的。
只是这一次,龙涧从秋日阁门口走到赌桌前,也没舍得拿出一个子儿来赏。
那小倌儿十分失望,却又不敢得罪了贵客,瘪着嘴回到门口。
龙涧早已坐下,十分娴熟地取出二十两银子摆在桌上,这一次,他的神情却似乎十分紧张。
二十两银子,是他手上唯一能拿出来的体面些的钱,其余那些散碎银子,拿出来反而让他脸上无光。
“开大还是开小。”庄家看了一眼龙涧的神色,心中早已有了数。
周围起哄着,龙涧额间渗出汗珠,终于下定决心,将二十两银子全部放到了大的这一方。
一把定输赢。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庄家手里的筛盅,连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开!”
“大!!!”
龙涧松了一口气,庄家笑眯眯地将所有赌注拨到龙涧眼前:“龙公子,真是好运气。”
“再来!”龙涧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下不怕了。
既然今日运气这么好,他索性再多赢些,要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包厢里住着,吃最好的山珍海味。
龙涧额眼神变得贪婪起来。
庄家不动声色观察着龙涧的反应,嘴里高喊着“买定离手”。一连好几次,龙涧都赢了。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已经赢了两千两银子。
龙涧心头越发得意,脑子一热,将两千两全部扔进去:“再来!”
“大!大!大!”
龙涧觉得有些热,索性脱了外衣,一只脚站在凳子上,眼色癫狂地高喊着。
随着筛盅摇起,最后终于重重放下,龙涧红着眼,凑近了筛盅,嘴里还在高呼着:“大!大!大!”
筛盅开了。
三点,小。
龙涧顿时愣在原地,犹如僵尸一样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地僵硬了。
周围一阵嘘声,他却纹丝不动,好像根本没听到外界的声音。
庄家笑眯眯地道:“龙公子,您输了。”
说着,便要将龙涧的两千两拨走。
“等等!”龙涧终于有了反应,两腮的肉微微颤抖着,“不对,你出老千!”
“龙公子,说话可要讲证据,我的手一直在面上,怎么出千?这么多客人看着呢,”庄家的脸色顿时也垮了下来,“龙公子,愿赌服输,还玩么?还玩就加注。”
“不可能!肯定是你出千!把我的钱还给我!”龙涧大喊起来,伸手就要去抢夺银子,却被庄家一棒子打在手背上,“姓龙的!你想在秋日阁闹事?!”
龙涧吃痛,龇牙咧嘴地抖着手,他也知道赌场都些亡命之徒,忽然从脚底下升起一股子凉意。
他有些后悔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