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玄灵子的声音里带着熟稔。
洛云初恍惚间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疑惑地蹙起眉头。
“你救过我一命,又救了阿璟和阿游,于公于私,我都该还你一恩。”玄灵子道,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
掐着洛云初的嘴,轻轻送入她的口中。
叶少姝在门口,难得地显出几分焦躁来。
过去受再多伤,他都没在意过,可一旦牵扯到阿初,他就恨不得那伤全部转移到他身上来。
“殿下,都是奴婢保护不力,”降香还在自责,若是她再快些找来救兵,说不定姑娘也不会伤得这么严重,倏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殿下,为何只见了姑娘,不见秋桑姐姐,是不是……”
“她已经死了。”提起秋桑,叶少姝的脸更沉了些。
“死了?!”降香瞪大眼睛,颓然后退了一步。
秋桑姐姐与她情同姐妹,她刚刚来到姑娘身边时,姑娘的所有喜好习惯都是她教给自己的。
她以为,日后等姑娘嫁入王府,她还会和秋桑姐姐一起过来,常伴姑娘身边。
谁知,竟然横死在了这场灾祸里!
下意识的,她便以为秋桑之死,乃是为了保护洛云初。
“映禾,你去司案司报案。”叶少姝冷静道。
映禾微微一愣,便明白了叶少姝的用意,也自领命而去。
降香站在原地,尚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
玄灵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阿璟,进来。”
叶少姝急忙推门而入。
降香站在门口,双手紧握成拳。
她一定要让害死秋桑姐姐的凶手伏法!
一只大手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抬眸望去,风影怜悯地看着她:“节哀。”
降香吸了吸鼻子:“若让我知道谁是幕后凶手,我一定让他给秋桑姐姐偿命!”
少女的神情泰国菜倔强。
风影一时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洛三姑娘和她的两个丫鬟,三人自来关系极好,降香与秋桑的关系也应当是极好的。
他不忍心告诉她,她想要为止之报仇的对象,就是害得洛三姑娘陷入险境的罪魁祸首。
“你先去歇着,这里有我和主子。”风影劝道。
降香摇了摇头:“秋桑姐姐不在,你们两个大男人懂怎么伺候人。”
风影叹了口气一口气。
……
房中。
叶少姝大步走进来,只见床榻上的少女双眸紧阖,眉心舒展,比之刚才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阿璟,你可知晓她的身份?”玄灵子道。
叶少姝点头。
玄灵子悠悠瞥了他一眼,道:“她有两个命格,你可知道?”
叶少姝闻言一惊:“师父!”
玄灵子了然一笑:“你果然知道。”
“那么,你的另一个命格,你也知道了?”
叶少姝瞳孔一缩。
往日聪明绝顶杀伐果决的青年,此刻竟有些茫然。
见状,玄灵子叹了口气:“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为何不告诉为师?”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的沉默。
叶少姝双唇紧抿,眷恋地看着床上之人。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帷幕被揭开,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面对师父。
但随即,心中又掀起一阵狂喜。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若他告诉师父,师父一定会相信的!
“怕为师不信?”玄灵子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
“师父,她现在怎么样了?”叶少姝没有回答。
“放心,为师已经给她用了解心丸,她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但心病还需心药医,”玄灵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璟,你就是她的心药。”
叶少姝有些困惑。
玄灵子却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给他一颗药丸,让他上床去与洛云初并排躺下。
叶少姝拉着洛云初的手,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少时,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中,玄灵子点燃了熏香。
香烟袅袅,自飘到半空中便不见了。
玄灵子转身看了一眼榻上二人,眼底倾泻出一抹柔情。
这一世,阿璟总归不会再孤独终生了。
而他,也在看到洛云初的那一刻,参透了阿璟这一世命数的变迁。
……
府中刚刚办完一场喜事。
喜房满目都是喜人的红色,帐中坐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
叶少禹亦穿着喜服,进门时,脚下微微有些踉。
“卿儿。”他唤了一声,已然坐到了床边。
掀起美人的红盖头,明眸皓齿的女子娇颜便展露眼前。
叶少禹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精巧的鼻尖印下一吻。
女子含羞带怯地垂下眼眸,两腮飞速染上一层红霞。
“做侧妃,委屈你了,”叶少禹低声道,“等叶少姝退居番地后,本王将你扶正。”
洛卿卿心中狂喜,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娇俏地埋首在叶少禹的胸膛。
一双柔荑轻轻划过他的心口,激起后者的阵阵颤栗。
“只要能与王爷在一起,卿儿便心满意足了。至于王妃之位,卿儿不敢肖想。”
美人的声音犹如甘霖。
叶少禹听的心中高兴,忍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
“本王自不会让你做王妃,你日后,是要做皇后的。”他将人搂入怀中,女子沁人心脾的馨香蹿入鼻腔,让他自小腹间升起一团火苗来。
叶少禹的声音顿时沙哑起来。
“卿儿……”
洛卿卿娇笑着,小手轻轻解开了他的腰带。
红帷帐落,掩去了榻上的香艳一幕。
……
玉颜院,便是曜王府王妃的院子。
洛云初躺在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缛,直冒冷汗。
七岁的和凝趴在床沿边上,想来是哭累了,已经睡了过去。
今日是叶少禹纳侧妃的日子。
纳的便是她的嫡姐洛卿卿。
她强撑病体前去主持了婚礼,回来时便浑身无力,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同意这桩婚事,她不愿意自己的嫡姐嫁过来,与她分享夫君。
所有人都看出来,今日婚宴上,她在笑,可分明又在哭。
偏偏那人却看不出来。
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洛卿卿。
却没看见,婚宴上的宾客们,都用一种怎样怜悯而暧昧的眼神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