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嬷嬷欲言又止，还是摇摇头：“昨日不知怎的，忽然就这样了，您还是先随奴婢进来看看吧。”
“昨日便病了，怎的今日才来寻我？”洛云初也有些焦急。
“昨日郡主不是有事么？娘娘说，太医院里的太医们也医得，谁知却是些白吃干饭的，娘娘昨儿夜里疼得直叫，便是前些年也没这样难受过。”
说着，素嬷嬷很是抹了一把眼泪。
她刚入宫时，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算下来，伺候穗太后已经几十年了，穗太后待她如同大姐姐一般，示意素嬷嬷待她也十分尽心尽力。
洛云初见状不由得有些扼腕。
这样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主仆情谊，变成了对至亲至爱人的关心。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了前世的秋桑。当年，秋桑似乎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素嬷嬷对穗太后至始至终都是真心的，而秋桑对她的感情了，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她本来就不是秋桑真正的主子。
若要论起来，这一世也只有降香了。等她们都到了而立之年，应当感情会比现在更加深厚吧。
这一世，能有降香这样一个忠仆，她已经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素嬷嬷早已带着她走进了寿宁宫内，穗太后的寝殿里，跪着一排太医，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沐仁帝大发雷霆：“废物！全部都是废物！”
得知母后病重，他一大早便急匆匆地赶过来，可这群太医们却都对母后的病束手无策，他现在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拉出去砍脑袋！
“陛下。”素嬷嬷和洛云初一起行了个礼。
洛云初默然，从沐仁帝的反应中，便能猜到穗太后的病应当比她想象得更重。
“你来了，快来给母后看看。”一见了洛云初，沐仁帝显得十分激动，忙将她带到太后的撚凤榻前。
穗太后眉眼紧闭，脸上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脸也比先前肿胀了一圈。
“娘娘是睡着了？”洛云初忙跪地检查起来。
“是疼得晕过去了。”素嬷嬷叹了一声。
“娘娘近日可是吃喝了什么？你们身上可有什么异状？”洛云初紧接着问。
“我们……”素嬷嬷看了一天沐仁帝，道，“我们几个近日身上也疼着，却是不知道为何，只是身上似乎也有些青紫。”
洛云初闻言一惊，忙拉过素嬷嬷的手，细细查看起来。
素嬷嬷的皮肤也呈现出一种极淡的紫色，只是若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
“你们吃了什么？或者是今日寿宁宫可有进来什么新东西？”洛云初连忙问道。
若是其余人身上没有，那应当便是凶手单独向穗太后下毒，因为有先前的经历，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王皇后。
可她已经提醒过素嬷嬷了。
尽管穗太后不计较王皇后的歹毒，她却要素嬷嬷多多照管着，绝不能让王皇后再度对太后下毒手。
所以，她第一个要排查的便是这毒是不是只对穗太后一人下了。
但显然不是。
若是整个寿宁宫的人都染上了这恶症，应当就不是王皇后下毒了。
她应当还不至于蠢到让整个太后寝宫的的下人们全部中毒。
可若不是下毒，这病排查起来便就难了。
“陛下！”忽然，素嬷嬷惊呼一声。
洛云初刚刚为穗太后把好脉，忽然便听到一声呼喊。
她忙转身看去，沐仁帝也站在一旁，手撑着额头，摇摇欲坠。
好在有一旁的内侍及时扶住了他。
“好，好痛……”沐仁帝皱着眉，显出极不舒服的模样。
“陛下，您是哪里不舒服？”洛云初忙问道，目光却落在了沐仁帝的十个指甲上。
呈现了与穗太后的手上一模一样的青紫色。
洛云初心头大惊，忙拉过素嬷嬷的手，素嬷嬷的指甲处也呈现出了淡淡的紫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有人对整个皇宫的人投毒？
“快，把让陛下坐下休息，”洛云初吩咐道，又问沐仁帝，“陛下，您是否也感觉到身体很痛？”
沐仁帝紧皱着眉，点了点头。
“头痛？还是别的地方也痛？”
“头疼，身上也涨涨地痛。”说着，伸出手来，原本修长的手指已经变得有些水肿。
洛云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陛下的手便肿成了这幅模样。
这病症来得又快又陡，洛云初一时间竟然寻不到破解之法，当即便有些着急。
沐仁帝更担心的却是穗太后的身子：“明英，你先给母后看诊，朕……再等会儿。”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陛下诊治！”洛云初闻言，忽然冲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命令道。
的确，眼下最重要的是还是太后的身子，沐仁帝……看样子还能再撑一会儿。
何况沐仁帝年富力强，情况应当不如穗太后这么危急。
洛云初重新将注意力移到穗太后身上来。
穗太后眉眼紧闭，脸色愈加难看，洛云初大呼不妙，只能暂时拿出银针，封住前者的七经八脉，暂时减缓血液的流通，保住她的心脉。
随后，又给沐仁帝用了同样的法子，以拖延时间，让自己能够早些找到病灶。
“素嬷嬷，那位白太医呢？”洛云初环视了一圈，却没看到那个最受沐仁帝器重的白太医。
“白太医的辞官回乡了，否则，说不准还用不着郡主亲自来。”素嬷嬷叹了一口气。
这便走了？
洛云初一愣，还是说，那人知道欺君乃是大罪，所以赶在事情没有败露之前，先行离去，日后东窗事发，也找不见他人了。
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她心里倒是十分期待能亲眼见识一下那位白太医的医术。
可惜却是再也没机会了。
“素嬷嬷，我先开个解毒的方子，这种方子能解百毒，可以暂时压制病症的爆发，不仅是太后娘娘和陛下，你们所有寿宁宫的人都喝些，太后娘娘病症太重，用这方子里的草药加倍，伺候她药浴，早晚各一个时辰，等我回去找找法子再过来。”
洛云初若有所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