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拿远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答复舅舅:“舅舅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本来今晚这事也是小事一桩,小燕自己闹得太凶了。没事,明天我安慰安慰她,舅舅你也别太上火。”
挂了电话后,沈睿源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抱我,贴在我耳边柔声轻笑。
“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真会撒谎啊,明明都快被这件事闹疯了,还能说出‘小事一桩’这种话。宋安瑶,你演技还可以嘛。”
他说话时,身上的淡淡烟味飘过来,刺激着我敏感的鼻息,还召唤出了我的洁癖。
“你你你!”我有洁癖,低头掰开他缠在我腹部的手臂,“你还没洗澡,别……”
沈睿源故意曲解我的话,“你就这么想看我一丝不挂啊?”
我故意沉默几秒后说:“要不你今晚还是回去吧?”
“准备毛巾给我,我今晚还偏要赖在这儿不走了。”说完就松开我,兀自往浴室去。
我这儿还有新的浴巾,但是他洗完澡总不能穿我的衣服啊。
我边拿浴巾边感觉自己耳根都在燃烧,脑海中不断跳出他裸着后背满身是水的画面。
走到浴室门口,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我就更加无法淡定。
浴室门上有一块半朦胧的透光玻璃,我出现在门口时,沈睿源大概见到了人影,于是开口吩咐我,“愣着干嘛?进来啊。”
我怎么能进去呢?!
“你不进来,我怎么拿到毛巾?”沈睿源催促道,“快点,我要洗好了。”
他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在我听起来都是挑逗,一点点冰封僵化我的意念。
“宋安瑶,你再不进来,我就这样出去咯?”
我终于深吸口气打开浴室门,同时发现他真的没有锁门。
他难道不怕吗?
也是,他是男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我把大浴巾从门缝里递进去,然后搭在洗手台边的置物架上,并且告诉他,“毛巾我拿来了,你自己过来拿。”
说完我就飞快地关上了门,把里面那只勾魂的妖怪和我自己隔绝开来。
时下已是暖春,如果沈睿源真的要光着身子出来也不会着凉,只是我比较受罪。
想到这里,我脚步匆匆地把客厅的门从里边反锁,以免谁突然进来,然后又把客厅和房间的窗帘拉上,唯恐沈睿源这道风景被别人看了去。
做完这些,我脸颊又是一阵燥热。
我是不是表现得有点儿太明显了?!他一会儿出来看到这些一定很得意吧?可我宁愿让他得意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我不会用你们这个吹风筒,你来帮我吹头发吧?”沈睿源好听的嗓音从我身后传来。
不就一个男人吗?
宋安瑶不要怕!
实行忍受不住诱惑那就扑倒!
我回过身,见到披着粉红色浴巾的沈睿源,整个人呆滞了一刻。
他比今天早上更好看,黑发黑眉黑眼,像是被墨浸过。
我觉得好欢喜,有个小人在心里一直手舞足蹈地喊:这个男人是我的,这个男人是我的!
我小跑着奔进他怀里,手臂缠着他的腰,仰头看他,“好,我帮你吹头发。”
说完,我撅嘴朝他耳根吹气。明明吹的是他的耳根啊,可是他的唇角却被吹得扬起。
“宋安瑶,你是不是被女妖精附体?”
到底是谁被妖精附体啊?
我刚要反驳,他的吻就落下来。
像探索,像品尝,像渴求。
我踮起脚尖想离他近一点,他却微微一附身,试图将我整个人托起。
要是这么直愣愣的,他最后肯定会把我扛在肩上,像猪八戒抢媳妇似的那样。可我不乐意啊,他不是猪八戒,我也不是那个不乐意嫁的小媳妇。
所以,我干脆解放自己,大胆地配合他,抬腿缠上他的腰。
沈睿源将我抱到床上,半边身子压住我,轻啃慢咬我的下巴脖子和锁骨,每一个动作都细腻温柔。
就在我以为这场火会持续燃烧,最终以燎原之势圆满结束时,他又停了下来。
他把脸埋在我的发丝里,我听见他难以抑制的急促呼吸。
为什么要停下来?
我抬腿去勾他,却被他牢牢摁回去。
“还没到时候……”沈睿源粗重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同时他下半身的锋芒已经被他收起,不再紧贴着我。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还没到时候,但兴致已经降下来大半。
我安安静静地躺着,抱着他的手慢慢从他背上移到了他脖间,最后停在他脸颊边。
我捧着他的俊颜,像跌进了一场繁花漫天的梦里,在他浩瀚星辰般的眼神里细软地开口问他原因。
“沈睿源,我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是吗?什么叫做‘还没到时候’?要到什么时候?”
他俯首,蜻蜓点水似的沾了沾我的唇,继而答道,“我以前不是善男信女,但我这次想当一当。”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向我宣告他决定婚前不再有性行为?
“真聪明。”他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我一看到你那个小眼神就知道你懂了我的意思。”
我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啊。
难道他怕自己像艾朦胧说的那样,得到过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就要另寻新欢了?
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那即便他婚前可以禁欲,婚后他尝过滋味了,照样还是会有厌弃的一天啊。
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又何必娶一个太太回家当摆设活受罪呢?这样对夫妻双方都是折磨吧?
沈睿源没有理会我眼神里百转千回的意味,他从我身上完全挪开,然后从侧面下手,将我横抱进怀里,将我挪到枕头边。
“该睡觉了。”
“我帮你吹头发。”我坐起来,看了看他未干的头发,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沈睿源乖乖在床边坐着,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大男孩。
很多人都说男人就是长不大的孩子,也是到这一刻我才忽然有这种体会。
他的头发里弥散着洗发露的味道,明明是我最熟悉的气息,却在这刻闻起来特别香,好像变得跟平常不一样。
等我忙完准备去收拾吹风筒,沈睿源却伸手揽住我的腰,“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他的话经由我耳朵传进我心里,变成了好听的催眠曲。
我突然在这刻变得很困,什么也不想做,一心只想念他那给予我十足安全感的怀抱。
我曾以为我很贪心,但现在我只想得到他的怀抱,好像那就是漂泊的我寻觅已久并最终认定的归属。
转眼就到周五,我跟沈睿源约好这周末退了租的公寓,然后他帮我搬家回我爸妈那儿。
下班时,廖羽燕到十楼办公室来找我,说是要跟我道歉。